時序已至12月,這學期再不到一個月左右就會結束。
雖說天色因太陽下山而有些昏暗,蘆花還是認得出來周遭的景色,這是她在熟悉也不過的上下學道路。
從公車站的左邊走去約五分鐘就能到達昔班高中,而公車站的右邊——也正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走上那條上坡路約十五分鐘,就能看到她目前所就讀的高中。
「為什麼…我們會回到學校來…?」
當優璃炭幫她擦乾裙子從廁所出來時,Assla看著手錶——即使沒有這個必要——「啊啦啦、果然這次也不行啊」如此說著。然後、
(—「剩下的就邊走邊說明吧。」—)
他們又回到了學校附近。
順道一提、剛剛待的咖啡廳離學校並沒有多遠,走到這裡也只有三分鐘的路程。
「疾風同學與芽玖音同學,真的…是在這裡嗎?」
「啊啦啦、剛才不是好好說明過了嗎?」
亞久=黑慕蘇的目的其實早已昭然若揭。
問題是他想如何達成其目的,以及何時、在哪裡執行他的計畫?雖說他準備做什麼的同時,Assla涵蓋整座都市的搜索範圍立刻就會捕捉到,也能夠立即掌握芽玖音的位置,但那時候就已經太遲了。
等到對方都準備就緒並開始進行了才去阻止,那就只能是被動地任他擺布。必須主動出擊才能搶得先機。
就在此時Assla想起了一件事,按照優璃炭的記憶,「世界」的開端確實是——
「——一切都是從這座學校開始,若要結束固然也會選擇這裡。」
開始與結束都選在同一個地方進行,或許是意圖展示著某種決心。——這是從對方心理所做的猜測。
實際上還有另一個原因。
要結束「世界」的話,地點必須要與造物主、也就是芽玖音有一定程度上的連結,比方說在他的認知中最安全的地方。
然而在這個「世界」中,家的位置是一直變動的,這意味著芽玖音難以將巢穴視為絕對安全的領域。
那麼就退而求其次,選擇造物主所珍視的場所,例如說學校。既然是學校,就能從「構成主體」的出身比例來分析。
同一所中學的人幾乎沒有,小學與在校外認識的人們的數量差不多,最多的就是這所高中,也只能是這裡了!——這是從實際狀況進行推測。
至於時間,當然得在「沉睡於天際的管理者」發現前結束一切。他沒有別的選擇。
必須在日出之前執行才行。
「啊啦啦、星空,皇之宮就麻煩妳了。妳們就直接穿過樹林,進到校舍裡,盡可能把造物主救出來。我沿著道路上去,吸引那傢伙的注意力,並進行牽制。」
「大家一起偷偷潛進去找不就好了嗎?」
蘆花問道。
一般的展開的確是這個樣子,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潛入搜查。
「啊啦啦、就算是在大樓型校舍內一間一間地找,沒有三、四個小時是找不到的,在更大範圍的校園裡,光是來回耗費的時間就是好幾倍了。」
Assla隨便給了理由呼嚨過去。芽玖音可能會在的地方也只有幾個選擇而已。
「啊啦啦、麻煩妳們了。啊啦啦、」
他悠然地往前走去。可是、卻突然停下腳步。
『——————!!』
漆黑的雙臂猛然地、像是要撥開瀝青與碎石般衝出路面。
「殭…殭屍…!?」
「不對…那些是……」
惡意的積累物。
蠕動的黑泥、構成只有上半身的人型黑影,一隻一隻地湧出地面。
「啊啦啦、還真是盛大的歡迎啊。」
他的推測大致上是完全正確的程度。
若察覺到計畫被人試圖阻止時,能做的應對大致只會有二種:
第一種是選擇無視對方,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此時通常是對自身的優勢抱有絕對的自信,而在極少數的狀況,是由於無能為力只得勉為其難地無視。
第二種則是派遣部下擊退對方,或是拖延時間。拖延的目的不外乎是爭取撤退與轉移關鍵技術的時間,不然就是因為沒有多餘的時間從頭來過,必須在計畫完成前絆住對方。
亞久=黑慕蘇的選擇是後者。
「啊啦啦、這裡就交給我了,妳們快走吧。」
他抓一抓頭髮。
「嗯、我知道了。」
優璃炭從側背包中拿出魔杖,造型看起來有點像指揮棒的玩具……不、那真的就只是個玩具,小學時看了每星期日早上的魔法少女動畫後一時衝動買下的玩具。
就像心理掌握的遙控器一樣,即使沒有也照樣能發動能力,操作遙控器「單純是為了『區分』使用範圍及對象,使能力處於可安定控制的狀態」如此而已。在優璃炭的情況,則是用來指揮魔力的走向,以及讓腦中描繪的魔法得以以具體的形象顯現。
「蘆花同學,請不要離開我身邊。」
她指揮著從魔杖頂端溢瀉而出的星光,灑落在道路上,滲入人行道下,侵入一公尺以內的地下,像網般彼此連接。然後、
「穿鑿山脈的泉源!!」
星光一口氣向上爆發,切開了地表,限制住了黑影的動作。
「要走了。」
優璃炭的膝蓋向內側稍微彎曲,把身體稍稍向前傾,用臀部一頂讓搭著肩膀的蘆花緊貼在她背上。雙手握住魔杖,另一端穿過自己與蘆花的大腿之間。
「嗚耶!?就這樣騎上去嗎?」
即使最近已經習慣了沒有內衣的生活(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騎乘時直接貼在股間的不適感還是難以克服。褲子本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被創造出來的不是嗎?
「並不是真的要騎上去,只是模擬掃帚飛行的狀態,畢竟讓二人同時飛行的難度有點高……」
優璃炭的技術還不夠成熟能帶著另一個人一同在空中翱翔——實際上、大多數的魔法少女也都辦不到。
在飛行時讓自己以外的人也跟著飛行,除了消耗的魔力量增加外,還必須時時注意對方與自己的相對位置(抱著的話倒是例外)進行細部的調整,是相當耗費精神力的。當然只有自己時就不需要在意這些問題。
因此魔法少女在不得已一定要帶人飛行時,會傾向讓對方抱著自己,但若其中一方鬆開手還是會掉下去,所以就會用某個東西來固定身體,此時最常見的就是魔法少女們必定會隨身攜帶的魔杖(之類的物品)。
就像現在的優璃炭那樣。
「總之、一定要抱緊我…唔!太用力了!稍微輕一點…!」
趁著黑影全被噴發的星光湧泉困住的同時,優璃炭帶著蘆花飛進樹林間。
「那麼——」
Assla稍微活動一下肩膀。
「把礙事的傢伙排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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