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8日 星期三

第三章 優璃炭4


環繞展示場大廳及舞台的走廊,有一部分的空間是只有內部相關人員才能進出的。
這些空間主要分布在三樓以上,各校的執行委員、風紀委員、老師還有貴賓的休息室大都位於這一區域,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閒置的空房間,目前是被鎖起來的狀態。
其中的某個房間,與皇之宮蘆花所屬的一年六班的女僕咖啡廳剛好在同一座展示場,就是優璃炭,本名星空優璃的休息室。
大約在中午前遭遇黑影襲擊,好不容易擊退它們後,優璃炭便帶著蘆花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而在那裡等待她們的,是一大早就不見蹤影的早手疾風。
現在除了優璃炭穿著自己的衣服外,另外兩人都換上她的舞台裝,是肩膀、大腿和肚臍都露出來的類軍裝款式。
「所以說、妳們兩個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
優璃炭放下茶杯。

那是幾個星期前,優璃炭因為工作的關係而來到繁華街時發生的事。
(—(……嗯?)—)
趁著空暇的時間在街上散步的她,湊巧地在人群中看到了蘆花的身影。
(—(蘆花同學?只是長得像的人……不、我想應該是本人沒有錯。)—)
正當想開口叫她時,她已經和朋友們進去某間店了。
想說工作人員都是「情報統合思念體」,即使晚一點回去應該也不會怎麼樣,臨時興起地就跟著進去了。結果在好不容易在點找到蘆花的同時,經紀人十分湊巧地打電話過來。
(—《啊啦啦、是我。星空,妳現在在什麼地方?》—)
(—「繁華街的某間専門店裡,不過我沒有看店名。」—)
(—《是嗎。雖然應該不會有意外發生,但被那些傢伙襲擊就麻煩了,快回來吧。》—)
在經紀人的催促下,優璃炭走出店門口,打算抄近路而走進鄰近的小巷子的同時,聽到了什麼聲音而轉過頭來——
另一方面,從進到店裡開始就感覺有什麼人在盯著她們看的疾風,大致確認了視線的方向(直覺)後,追了出去,然後在専門店附近的小巷子裡——
(—「嗚呀—!」—)
(—「呀啊!」—)
她與她相撞了。
(—「好痛…—!…眼鏡!眼鏡眼鏡……」—)
察覺到一直戴著的眼鏡不知道掉到哪裡去的疾風,手足慌亂地在周圍尋找。
(—「眼鏡、是說這個吧。」—)
(—「嗯、謝謝。………—!」—)
下一秒,疾風愣住了。
(—「—………………」—)
優璃炭也是。
(—「…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這就是兩人認識那一天發生的事。

(原來如此,一直感覺有人盯著自己看,所以那天才會感覺心神不寧……等等、)
蘆花注意到了重要的關鍵點。
「這個理由說不通。我們那個時候還沒有見過面吧。」
「嗯、雖然妳應該不記得了,但我們在『現實』曾經見過一次面。就是在『世界』誕生的前一天,妳不小心要走到男湯的時候我叫了妳一下。」
(這麼說起來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咦?)
是在說修學旅行的事。
附帶一提、那不是蘆花故意走錯(雖然她當時在發呆),而是旅館在學生泡澡時間結束後把男湯和女湯的位置換過來了。
「我們是住在同一間旅館嗎?」
「是啊,不過我那時候剛好從附近的廟會(縁日)回來,所以妳才沒有認出來吧。
當時她有半張臉被面具遮住,手上也拿著蘋果糖、棉花糖(綿菓子)之類的各種甜食,確實是一副剛從廟會回來的模樣。
「我還有一個問題。」
「請問。」
「剛剛的戰鬥…妳應該不是普通人吧,優璃炭,妳、到底是……?」
「我也想要知道。如果只是單純想起『現實』的記憶,應該會跟蘆花同學一樣在短時間內陷入混亂,但是妳沒有,反倒還在協助『世界』的穩定。」
疾風冷靜地分析著。
「我之前就想找機會跟妳們說明了。」
優璃炭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水果茶。似乎是在緩解緊張。
「其實我是魔法少女。」
所謂的魔法少女就是那個了呢~
由於某種極其複雜的原因而不得不與自稱是魔法的使者或吉祥物的神祕生物簽訂契約,之後被逼著從事著這樣那樣的打工,遭遇兇惡的魔物凌辱的過程還被編輯放在網路上販賣,終有一天會成為魔女,毫無夢想與希望的少女……惡之參謀先生快救救她啊——!!(注:捏他出自藤原ここあ的漫畫作品《かつて魔法少女と悪は敵対していた》)
「啊啦啦、關於這一點請務必讓我參與說明。」
在蘆花與疾風之間,宛若鬼魅一般,冷不防浮現出類似某種部落儀式中會出現的詭異面具。感覺額頭上還能嵌進一顆石頭呢。
「唧哇!」
蘆花發出了滑稽的叫聲。
「不是千和,是齋藤。(注:蘆花的叫聲在日語中發音同「千和」)」
「稍微有點晚呢,經紀人先生。」
「啊啦啦、尋找特定的對象花得比想像中的還多的時間。對了、這是便當。」
他優雅地轉過身去,將裝在紙袋的四盒便當擺放至桌上。
「還是一如往常營養豐盛的特製便當呢。」
「啊啦啦、身為偶像必須隨時保持身體的健康狀態,若是不適時地補充適量的營養素,即便是魔法少女也是會餓死的。」
(魔法少女…?)
那個人確實是這麼說的。
在蘆花的認知中,魔法少女的身分不是可以隨便對人提起的,至少她看過的魔法少女動畫都是如此,既然那個人會理所當然地說出魔法少女這個字,也就表示——
「你就是、和優璃炭簽訂契約的自稱吉祥物對吧?」
咦?是這個樣子?
「契約?只簽了經紀合約而已呢。」
「咦?不是魔法少女的契約嗎?」
剛剛優璃炭是稱呼他是經紀人喲。
「我們家代代都是魔法少女喲。操控魔力的方法、魔法少女的使命都是從媽媽那裡學到的。」
「魔法少女的使命?」
「就是淨化魔獸,從人類心中的黑暗面孕育而生的魔物。它們在誕生後會以人類內心的負面情緒為食,並且強化自身的力量,最後破殼而出。…啊、」
優璃炭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麼。
「差點忘了介紹,這位是經紀人的齋藤先生。起初我還沒有想起『世界』誕生前的記憶,當我因為記憶錯亂而陷入恐慌時,就是他對我說明狀況的。
「叫我Assla就可以了。」
他在白板上寫下了『Assla』。
「亞…蘇拉…?」
「是念作『亞薩』,『L』可沒有發音的。」
那一開始就沒有必要寫那個字嘛!——蘆花在心裡如此想著,當然她也沒有說出口。
「啊啦啦、我是在偶然的狀況下從『世界』的外側進來的,某方面也算是憑藉著自己的意志,所以記憶沒有被修正、覆蓋或是重置。」
他取下了面具,把它隨手掛在椅背上。
啊啊!怎麼會!?這個男人竟然…!?
「你不就是!」
「之前在家庭餐廳的時候遇到的那個人。」
沒想到作者竟然對這種一看就知道的事如此吃驚!
「啊啦啦、怎麼了嗎?面具可不會在拿下來之後變形喔。畢竟我可不是綠臉紳士,要讓它變成平凡無奇的木製面具難度有點高呢。
這個捏他有點古老了呢。話說、為什麼面具底下還戴著墨鏡啊?
「啊啦啦、就不要再議那麼多了嘛。我在進到這裡不久後,便注意到『世界』回朔的現象,我在好幾次的輪迴中調查的結果才總算找到了……」
「就是靜稀芽玖音。」
「啊啦啦沒錯、以她的死亡觸發回朔的機制,『世界』內的一切會重置回她出生的狀態,這是這個『世界』運作的基本規則之一。我一邊享受著這個『世界』,一邊從旁觀察,我確信了一件事——星空優璃,還有皇之宮蘆花,妳們對『世界』而言是特異的存在。」
「因為我們想起了在『現實世界』的記憶…是這樣嗎?」
「啊啦啦、這也是一部分的理由。我在屈指可數維持時間較長的輪迴中觀測到,在修學旅行期間她曾經各自和妳們接觸過,而根據妳們的反應,那次的輪迴會在短時間內結束。至於細節……紀錄輪迴結果的妳應該最清楚也不過了,不在這座都市裡的死亡。」
「………………」
「啊啦啦、我將我的推測告訴星空後,得到了一個結論——」
「這個『世界』…、很有可能是因為我的力量而誕生的。」
優璃炭按住顫抖的手臂,佯裝冷靜地說道。
「是因為妳的力量…而誕生的?」
「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時候,我使用了魔法。前一天在旅館遇到芽玖音同學後,對於她的狀況有些在意而在工作結束後按照她提到的校名來到那所高中附近。在運動場看到芽玖音同學的時候,她身上被一股強烈的魔力的波動覆蓋,當時我以為那股波動是魔物造成的,所以就用了淨化的魔法……」
(—「已經…可以了,就這樣結束掉就好了……、把所有的一切都…」—)
(—「咦?怎麼回事?」—)
「但那個判斷是錯誤的。那個並不是魔物。」
(—「什麼…這是、比詛咒還要更加混濁的顏色……呀啊!」—)
「不只是魔力,連我自己也被吸收吞噬進去了。接著當我回過神來,就已經在這個『世界』裡了。」
「啊啦啦、只不過期間應該經歷了好幾次輪迴吧,這點皇之宮也一樣吧。」
「嗯……」
根據疾風的說法,輪迴次數似乎超過了二億次。
「啊啦啦、被人們所遺忘的『世界的真相』,等到把『造物主的記憶殘骸』拼回去大概就能弄清楚了吧。」
「你果然也知道……」
「這是當然的。——啊啦啦、雖然現在跟妳們說明也無所謂,但還是以後再說明吧。那本筆記,完成到什麼程度了?」
「就頁數來算,應該快填滿三分之一了吧。」
「啊啦啦、比預想中的還快呢。果然妳們回想起『現實』的記憶這件事本身就有什麼特殊的用意……」
他喃喃地說著,接著從口袋中把那個東西放在桌上。
那是一個以精緻的緞帶裝飾,包裹著藍色包裝紙的小盒子。
「這個該不會就是…?」
「啊啦啦、記憶殘骸之一,被那些傢伙偷走的、妳們在繁華街買的禮物。」
「那些傢伙…是在說剛剛那些黑影嗎?」
「是的。不過、這是在預料外的狀況。」
「啊啦啦、那些傢伙充其量也只是惡意的沉積物,不會思考也沒有學習能力,就如同以拙劣程式語言書寫的系統,它們根本就不可能做出如此精細複雜的行動。終究只是按照本能活動的物體罷了。」
可是它們做出來了,這就是問題所在。
「總而言之、這條墜飾就交給妳們了。——啊啦啦、」
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便當吃光,正當他準備離開時突然想起了什麼。
「有件事讓我很在意,就是那間専門店…不、應該說所有販賣與星空有關的商品的場所。」
「怎麼了嗎經紀人先生?」
「惡意積累還沒有很嚴重的幾次輪迴中,不論與皇之宮一起去買禮物的人是誰,都一定會提到星空在演唱會上戴著那條海豚造型的墜飾。星空,妳那個時候也是聽到這樣說的吧?」
「…唔嗯嗯…、可能吧。我沒有很仔細在聽…。蘆花同學」
「嗯、好像是有這麼一段對話。」
(—「那麼、這個怎麼樣?優璃炭在上次演唱會時戴的墜飾的仿製品。」—)
舞美在那一天確實是這麼說的。
「不過那又代表著什麼呢?」
「那條墜飾,是小學參加修學旅行的時候,某個人送給我的。不過我已經忘了那個人是誰了,芽玖音同學恐怕是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會加進這段設定的吧。」
「…………………」
疾風與Assla不約而同地愣住與陷入思考,沒多久、
(……不、不是這樣的。)
(原來如此。)
在各自的心中得到二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啊啦啦、那我要繼續在會場清掃了。星空,不要玩得太得意忘形,偶像可不能忘了自己的工作。」
戴上面具,瀟灑地離去。
「是~」
Assla離開後,經歷了數秒的沉默。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優璃炭,
「……點心吃太多了,完全沒有食慾。」
「我也是…。」
請記得不要吃太多點心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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