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體育館的構造與大多數學校都不太相同。
可以作為籃球、排球等場地使用的禮堂在二樓,一樓到地下一樓是其他較為小型的運動項目的場地,地下二樓則是游泳池。
今天的體育課是在游泳池上課。
學校指定的泳裝跟記憶中的不太一樣,其中最大的不同是可以選擇的樣式比較多。
「現實」的學校是全部統一為紺藍色的學校泳裝,這個「世界」的學校的學生泳裝有紺藍色和乳白色兩種,此外還有白色與黑色兩種顏色的綁繩比基尼,除了我和疾風以外的人幾乎選擇這件,讓人有種被出賣的感覺。
「大概是比較方便調整尺寸吧。」
疾風說著。
真正的原因似乎是她們幾乎所有人都在制服底下直接穿上泳裝,由於體育課是在下午,如果是穿學生泳裝的話上廁所就必須全部脫光才行。在我的記憶中,舞美就真的做了這種蠢事。
「不要小看學生泳裝的彈性了。」
學生泳裝是為了發育途中的少女而開發的,早在合成纖維技術還處於發展的起步階段時就已經相當重視耐久性了。
「所以這件是從小學就穿到現在了嗎?好像都透出了皮膚的顏色了。」
白色的衣服沾到水就很容易透過去啦。
話說回來、指定泳裝據說還採用過綁繩泳裝,游泳社社長曾要求女社員在校內必須統一穿著。不過這個野心沒過幾天就被擔任風紀委員長的七海學姊粉碎了,那似乎是暑假時發生的事。
「對了、疾風,妳不下水嗎?」
她穿著紺藍色的學校泳裝,把頭髮塞進變得鼓鼓的泳帽,戴著鏡片厚重、卻又沒有度數的眼鏡,仔細地翻著那本內容空白的繪圖日記。附帶一提、那副似乎是電腦用眼鏡(注:即藍光眼鏡,尤指以能過濾電子產品的螢幕所發出的藍光的鏡片製造者)的樣子。
「如果要游泳的話就要摘下眼鏡,那樣我的臉就會被看到了。」
戴蛙鏡不就好了嗎?
「有發現什麼端倪嗎?」
「嗯嗯、什麼都沒有。」
她搖搖頭。
昨天回家的路上我也看過很多次,甚至連書皮都拿下來看,但不管怎麼看都只是文具店就能買得到的普通繪圖日記。。
「蘆花—」
被潔白的布料包覆、堅挺又帶有些許肉感的雪白乳房滑入視野,被水浸潤的布染上了些微櫻紅。
「一起去玩騎馬打仗吧~」
她的名字是紗夜香,鈴木紗夜香。
不論是身材還是氣質看起來都很成熟,但實際上卻是十句話裡至少有八句跟哥哥有關、喜歡哥哥到不行的人。根據她在修學旅行時的說法,半夜如果沒有叫醒哥哥就無法獨自一個人上廁所。
「暑假去海邊玩的時候,哥哥也陪我玩騎馬打仗呢~♪」
這裡說的海邊是指在港口附近的水上樂園。不過沒問題嗎,哥哥?讓已經是高中生的妹妹坐肩車。
我不是擔心他的體力,而是他能不能忍受周遭刺眼的視線…………嗯?
更加不自重的傢伙在這裡啊——!!
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包括我在內,班上沒有人直接見過紗夜香的哥哥,所以他百分之百是「情報統合思念體」,水上樂園的客人們也是。
為了防止「構成主體」的記憶出現破綻,「情報統合思念體」的職責就是配合他們的認知行動——換句話說、如果紗夜香認為他哥哥真的會這麼做,哥哥也真的會付諸實行。
「啊…這個啊……」
疾風在班上沒有特別熟的朋友,我和她也不是很熟的樣子。只有裝作不能下水坐在游泳池旁才能和她交談。而且我現在也不想下水。
在這個「世界」裡,男女並不是分開上體育課的。也不是說我不想跟男孩子泡在同一座游泳池,只是還不習慣男女一起上游泳課的氣氛。
再加上負責體育的楚南老師現在不在,忘了帶指定泳裝的她原本想乾脆全裸上課,結果被女同學們趕回去了。目前應該在哪裡找備用的泳裝吧。芽玖音當時沒有任何反應,應該對這件事不怎麼在意,姑且存在於「世界」的貞操觀念大概是來自其他「構成主體」吧。…………不、楚南老師好像本來就是那樣毫無羞恥心的人,同時還相當健忘。
「該不會…是『那一天』來了嗎!」
我想應該不會來的。
根據疾風的說法,依照「構成主體」模糊的印象去推估生理的日子不僅麻煩,而且沒有意義,只要沒有主動提起,「情報統合思念體」都不會有生理的日子。當然、「構成主體」只要有那個意思,也可以不讓那一天來。
「我想是貧血的說來著…。」
這孩子是紫吳沙織,二年級的時候跟我同班。
及腰的黑色長髮與嬌小的身軀(不過比芽玖音高)給人一種類似人偶的感覺。黑色綁繩比基尼包裹著她小巧玲瓏、俐落流暢的曲線,如果再加上因為耐用的理由現在也還繼續背著上學的小學生書包…………微妙地有種犯罪的氣息呢。
「嗯……蘆花的身體的確滿不好的,記得是有心臟方面的疾病吧。」
「貧血跟心臟應該沒有關係吧。」
的確是沒什麼關係。雖然常常被人搞錯,其實我是普通的低血壓。
貧血是指血紅蛋白濃度異常,或是體內缺乏鐵質、葉酸等營養素導致紅血球數量不足的症狀。低血壓則是單純指血壓偏低的生理現象,但有些時候的原因可能是心肌梗塞或心律不整,跟心臟的關係比較密切。
「是這樣嗎?」
紗夜香側著頭說道。
這個時候的游泳池中央,騎馬打仗已經開始了。女孩子們依照泳裝的顏色分成黑白兩組,至於擔任馬的男同學是依據什麼基準分組的我就不清楚了。
「要上了喲~貓兒們!」
「誰是貓啊?」
畢竟是在游泳池,千歲沒有披上外套。
「把她們的泳衣扒光喲~!」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哈哈哈哈!被扒光的是妳吧!洗乾淨脖子吧!」
咦?騎馬打仗的勝負標準是把泳裝扯下來嗎?
「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
「哈哈!太弱了!太弱了!」
…不、好像只要把對方推下水就贏了,實際上執著於扯對方泳裝的只有千歲跟舞美而已。
「黑澤同學,不阻止他們沒關係嗎?」
「有什麼關係嗎,反正老師也沒有看到。」
「楚南老師在的話反而會更麻煩吧。」
結果楚南老師還是沒有回來,到底是去哪裡了呢?
不知道為什麼,男同學們還想再待在游泳池一段時間,惠美也說男生們在游泳課時特別興奮。本來芽玖音也想跟著留在這裡,不過馬上就被小花同學和青山同學拖進更衣室裡。
(—「沒問題,我會幫忙看住這些笨蛋的,妳們就快點換衣服吧。」—)
(—「要走進更衣室的人在說什麼啊?」—)
擔任委員長的黑澤同學與小花同學如此對話著。
「對了對了、放學後要去哪裡逛逛嗎?」
「聽說車站開了家新的店的說來著…。」
被鐵道橫貫中心部的這座都市一共有三座車站,其中位在新都中央的是剛開發時所建造的,位於其外側的兩座車站是在三十年前的大災難後,為了配合都市開發計畫而設置的,遍佈市區的地下鐵也差不多是在同一時間決定建設。
對於住在鄰近丘陵、多數建築呈現階梯狀排列的內陸地區,口語上提到「車站」當然是指這座都市離海最遠的車站,而住在新都的人習慣上提到「車站」則是指市中心的那一座。
「惠美也要去嗎?」
「不、我還要幫忙家裡的生意……」
惠美家在車站附近開了間咖啡廳。
「我也要去喲♪」
芽玖音十分理所當然地融入話題。
「嗯…我、沙織、蘆花、芽玖音……、」
「那找疾風同學一起去怎麼樣?」
「嗚耶!?」
聽到別人談論自己名字的疾風嚇了一跳。
「早手同學的說來著嗎…?」
「喔呀喔呀、蘆花什麼時候跟早手關係這麼好了啊?」
「…哈!該不會是開學那天發生了什麼事了吧!」
「…算是吧。」
那天確實發生了很重大的事。
「那我去約她了喲—♪」
芽玖音踩著小碎步,完全不在乎衣服還穿到一半。
「剛剛沒有問、是怎麼樣的店呀?」
「是一間叫作Julian的家庭餐廳。」
「聽喜友名同學說店裡的巨型水果芭菲非常好吃的說來著…。」
嗯…?家庭餐廳?巨型水果芭菲?好像在哪裡、進行過類似的對話…?
啊、對了。進入高中後沒多久,我曾經跟大家一起在Julian吃過巨型水果芭菲。不過…、為什麼我會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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