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16日 星期二

第一章 靜稀芽玖音1


Очень Приятно с вами познакомиться!我是皇之宮蘆花。
我所居住的都市是面海背山、人口將近一百萬人的大都市。以在港口前匯合的河流,還有丘陵作為軸心向外延伸的森林地帶,市內大致上能區分為四個部分,人口主要集中在舊都與新都。但這不是行政上,而是口語上的劃分。
我所就讀的學校由於地形的因素,校舍呈現著階梯狀、逐步向上的排列。不過在過了地理上的市中心後,大多數的建築都有類似的形式。學校離市政府很近,搭公車不到十分鐘就能抵達,而越過後方的森林地帶就能到達農業區。
從校門口最先能看到的是校務棟,左手邊則是特別教室棟,沿著階梯往裡面走能看到第二教學棟、運動場還有體育館,最後才是第一教學棟,那裡是一年級與二年級生的教室。所有校舍都以連接走廊銜接,因為校舍階梯狀排列的,每個走廊並不是連結同一個樓層,例如第一教學棟的二樓會與第二教學棟的三樓,第二教學棟的一樓則是特別教室棟的二樓。
第一教學棟的四樓在以前學生還很多的時候,這邊也設置了幾個班級,現在只剩下空教室而已。也因此很少人會到四樓的女子廁所,平時只有園藝社的人才會使用,女子廁所剛好在面對著頂樓的入口。
為了對抗熱島現象以及過濾懸浮粒子,政府以各個公家機關、學校為主推動了「綠化屋頂」的政策,在歷代園藝社社員的努力下,頂樓被種滿大量花卉與灌木植物,頂樓變得像是花園一樣。似乎還有一些農作物的樣子,不過我沒有看過。
「…要去芽玖音家、是嗎?」
「嗯、她的願望到底是什麼,到她家裡或許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偵探故事也常常有這種劇情呢。在兇手或是失蹤者的家裡尋找線索,不過、總不能在她在家的時候找吧,那樣一下就被發現了。
「所以說趁著她不在家的時候偷溜進去?」
「我想這不太可能。在她的認知中,家是很安全的地方,『情報統合思念體』的房間或許還可能進任意進出,但『構成主體』的家就不太可能了。」
原來如此。
一般的常識在「芽玖音的世界」裡是行不通的,所有的一切都隨著她的想法運轉。
「可以的話希望能在今天………」
「對了、疾風。」
「嗯?有什麼問題嗎?」
「妳可以出去一下嗎。」
「為什麼?」
「已經要尿出來了所以快點出去啦!至少離開這個隔間!…不對、聲音會被聽到的,所以快點從廁所出去!」
因為差點睡過頭,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就叼著早餐出門的我,在約十幾分鐘的公車車程後抵達學校,在教室放下書包正準備要去廁所的時候遇到疾風,然後就被帶到這裡來。
如果再晚個幾分鐘的話,一定會尿出來的。

「嗯、可以喲。」
才剛說出口,芽玖音就答應了。
「那麼、也可以帶疾風同學一起去嗎?」
「疾風…是說早手同學嗎?可以喲愈多人到家裡玩就愈有趣!」
她露出天真無瑕的笑容,興高采烈地轉圈舞蹈,完全讓人聯想不到她就是「世界」的主宰者。


芽玖音家在舊都,從學校搭公車大概要二十分鐘,若加上等公車的時間,可能就要花上半個小時。
「本來想說是在舊都,應該是更古色古香的住宅呢。」
沒想到是常見的一般住宅。
「一直到幾十年前,這一帶都還是一片農田呢。就跟學校附近一樣是都市開發計畫的一環。」
習慣上將右岸統稱為舊都,是因為古蹟很多的關係。不過左岸與右岸開發的時間是差不多的,但由於左岸腹地較大,都市化之後的許多重要建設都會以左岸為中心。
而在三十年前,地震導致天然氣管線損壞、所引發的幾乎席捲整座新都的大火。那起災難之後,除了被指定為重要古蹟的建築物外,其它的建築都被拆掉重建,市政府往新都外側遷移,同時頒布了都市開發計畫。
話說回來、新都與舊都的稱呼,好像是在那以後才確立下來的。
「這次是這邊的獨棟住宅啊~」
疾風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這一次?」
「唔嗯、每次輪迴芽玖音家的位置都不太相同,例如前幾次是在那邊的公寓,還有幾次是在新都重建好的房子。」
咦?
我記得…疾風確實說過對芽玖音來說家是很安全的地方,但這樣的話,家的位置應該會是固定不變的,可是為什麼……?
「妳們兩個~在門口發呆什麼?快點進來吧!」
芽玖音踢著換好室內拖鞋的雙腳,催促著。
「好—來了。」
我如此回應。
「走吧,疾風。一定可以找到的。」
「嗯。」

芽玖音的房間跟想像中的不同,沒有布娃娃或粉紅色系這類符合她形象的裝飾,幾乎只重視實用性、單純放著幾件必要家具的樸素房間。
這個家的氛圍也是,感覺不像是有人長期定居的樣子。
「芽玖音,妳的家人呢?」
「咦?我沒有說過嗎?父母現在正在國外出差,哥哥們雖然還在國內,不過他們很忙,到家的時候我已經睡了,然後在我起床之前就出門了。」
「是這樣啊。」
不過…、感覺不像是這樣。
「啊」
芽玖音好像想到了什麼而叫出聲來。
「家裡好像沒有點心了,我出去買一些回來。妳們在家裡等我就好了。」
「這怎麼好意思…」
疾風拉住我的衣襬,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說下去。
「我出門了
她慌慌忙忙地出門。
「疾風,芽玖音的家人…?」
「大概從一開始就不在了吧。我之前應該說過,有好幾次的輪迴中她一出生就被父母殺死的事。或許是覺得他們會構成妨礙,所以就把自己的家人抹消了吧,然後為了不讓自己的記憶出現破綻,進行了某種程度的篡改吧。畢竟『構成主體』中沒有人見過她的家人,即使有也只算是偶然見過幾次面的程度。」
「那麼芽玖音是怎麼被養大的?嬰兒的時候是誰在照顧她的?」
「是注意那個地方嗎!」
疾風冷靜地吐嘈。
「總之、我負責右邊,妳去左邊找找看。」
房間的左邊是一張單人床、一個以她的體型來看相當大的衣櫃以及一面鏡子,右邊則是書桌和書架,書架裡沒有像我們這個年紀常買的漫畫或輕小說,裡面擺滿了各式雜亂無章的研究以及各種文獻原典。
棉被整齊地摺好擺在枕頭旁,衣櫃裡每一層都放著相同款式的內褲、內衣、家居服、制服,全部都是白色或黑色的單色系。意外地、除了制服的裙子外,沒有其它下半身的服飾。
在左邊什麼也沒找到的我看了一眼書桌,本來想說抽屜可能會找到什麼線索,結果抽屜全部都是空的,連日記本也沒有。
「芽玖音好像沒有寫日記的習慣耶…。」
「如果每天的生活都差不多乏味的話,也就沒有寫日記的必要了吧。」
疾風不帶感情地在書櫃翻找。
「乏味?芽玖音看起來每天都過得很開心不是嗎?」
「我是說『現實世界』的那個人。再說、在自己創造的『世界』中寫日記有什麼意義嗎?」
雖然覺得有那裡不太對勁,但又不知道該從何吐嘈起。
「啊、那面鏡子!」
仔細一看,鏡子的高度就跟芽玖音差不多。
「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大的鏡子呢…?」
「鏡子不就是打扮的時候使用的嗎?」
她仍然在書櫃前與各種藏書苦戰。
「不然就是在出門前審視穿哪件衣服比較適合。」
咦?
疾風的回答與房間的實際狀況存在著些許矛盾。
別說是梳子或髮圈了,衣櫃裡的衣服幾乎只有上半身,完全不像是能穿著出門的樣子。換句話說、唯一能穿出門的就只剩下制服。
雖然衣服的類別相當一致這點讓人有點在意……等一下、疾風她剛剛的回答!
我的問題的含意應該是「鏡子在這裡的理由」,但疾風的回答感覺只是單純地解釋「鏡子的功能」。聽起來好像理所當然的對話,其實就是問題的所在。因為家的位置每次輪迴都會改變,所以家具僅維持最基本的生活需求,而鏡子並不算是「一定得存在」的家具,會擺在這裡……
「疾風,芽玖音的房間,每次輪迴都有鏡子嗎?」
「好像有也好像沒有……我記得她不是很喜歡照鏡子的人…………咦?」
一定有什麼特殊用意。
我觸碰鏡面。
剎那間、整個房間被黑暗吞沒。
流星掠過腳下,星辰在頭頂穿梭,房內的擺設仍然維持原先的樣貌,但實際上卻早已飛到難以名狀的異空間。
「這裡是……?」
「為什麼我一直都沒有察覺到呢…平時不會照鏡子的芽玖音房間裡,存在這鏡子這件事本身的違和感……。」
不、不對,疾風她…、不是沒有察覺到,說不定……
是沒辦法察覺到。
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的一切法則都來自於芽玖音潛意識中的認知,若她想要隱瞞的話,身為「世界的住民(情報統合思念體)」的疾風也就不可能意識到。
突然、星空從頂端碎裂,
「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破碎的星團向四周散射流星,碎片發出星光、環繞著,閃爍耀眼光輝的菱形結晶。
我伸出手接住結晶。捧在掌心裡的結晶,光芒更加奪目耀眼。
菱形的結晶型態逐漸轉變,變成了四邊形、薄薄的……
「筆記…本?」
光芒消失,手中只剩下一本包著赭紅色書皮的筆記本。
稍微翻開一看,紙張的上半是一大片空白,下半則是一行一行的格線。
「…繪圖日記本?」
從第一頁一直到最後一頁都沒有寫上任何東西,完全空白的日記本。
異空間從頂端的大洞開始崩解,又變回房間原本的樣子。
「疾風,妳認為這本繪圖日記代表著什麼意思呢?」
「不知道。我所管理的紀錄中沒有相關的情報。」
她搖搖頭。
「可能要再仔細調查看看。」
「我回來了
芽玖音像是算好時間似的推開房門。其實她應該也沒有計算什麼時間,只是去附近的便利商店的話,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回來。
「吶吶、剛剛這附近有發出很強的亮光喲!妳們有看到什麼嗎?」
「咦?……有、有嗎?疾風………」
「嗯…嗯、沒有看到呢。大概從室內裡看不到吧。」
雖然確實猜得到強光的來源,不過、總而言之,先呼嚨過去吧。
反正也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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