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2日 星期六

第五章 與神野紫苑的全裸總彩排,在屋頂上…2


星期六的學校,從早上開始就傳來了運動系社團的練習聲。
通常這個時間點會出現在校舍的幾乎都是學生會的成員,文化系社團假日時很少來學校,而通常運動系社團的人也不太會進到校舍。如果沒有忘了什麼東西沒拿的話。但今天學生會的人們似乎都沒有來的樣子。
因此、今天的校舍內沒有任何人在——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這個星期六,到校舍頂樓集合!我會盡可能把人數湊齊的。」—)
幾天前、響如是說著。
紫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確認沒有任何人跟在自己後,躡手躡腳地來到通往頂樓的樓梯前。
(瑠奈與響應該已經來了吧…?)
在車站前的露天咖啡廳等了十幾分鐘都沒有看到她們,現在離約好的時間也沒剩下多少時間了,想必是已經來了吧。附帶一提、那間咖啡廳從一開始就是以約好在車站前等人的人為對象的。
(話說回來…響那傢伙,到底會找誰來呢?)
仔細想想、戲份吃重的角色就只有女帝還有裁縫師而已。飾演女帝的是自己,其他角色就照著劇本唸就好了,三個人也就夠了吧?可是響卻說要湊齊演員。
那麼要誰比較好呢?同班同學又是委員長的十六夜鏡花同學說不定不錯,之前也一起去看國防假面秀,響與瑠奈都知道自己跟她很熟。不過個性認真又富有責任感的她大概也沒辦法接受這個吧?而且在經過上次邀她去裸肌美少女周邊商品專賣店的開幕活動時的某個插曲後,最近其實不太想繼續麻煩她呢。
(咳…總之、希望是認識的人……。)
她扶著門把,心神不寧地嘆了一口氣。
就算是不怎麼熟的人,只要是女孩子就好,這樣一來至少還可以當成是在更衣室或淋浴間的感覺——紫苑並不排斥在女孩子面前脫衣服,參加COSPLAY活動時也經常遇到。
「呼……呼……好!」
一次又一次地吸氣吐氣、試著調整內心的緊張及不安,紫苑終於下定了決心。自己不也是為了強化自身的決心,才會特定挑了這件自己特別喜歡的歌德蘿莉風的洋裝嗎?
「請問…有誰在嗎……?」
「啊、是紫苑呀!早安~
「…真慢,大家都已經到齊了。」
一開門就聽到了瑠奈充滿朝氣的聲音以及響那幾乎沒什麼情緒起伏的聲音。
瑠奈穿著有著大量蕾絲與荷葉邊裝飾的可愛洋裝,她的穿著品味至今為止還是跟小學生沒什麼兩樣——不、或者說、是幫她準備衣服的女僕的品味吧。響則是穿著幾乎覆蓋整個腹部的黑色高腰裙以及白色的罩衫,不過比起響,瑠奈穿起來反倒會更為適合吧。——紫苑瞬間如此想著。
其他還有幾個人在的樣子。
「…………」
若只有她們或許還可以撒嬌,但不知怎麼的、紫苑其實不擅長在別人面前展現出軟弱的態度。
「咯咯咯、力量已經蓄積得差不多了…月之女神、大地之聲響啊!如今、我等將在這座星降之塔、在這祭壇之上,喚醒《魔王・克雷布斯克魯姆》!」
她邁出步伐,張開雙臂如此宣言著。
「嗯~神野同學一開始就氣勢十足呢~」
「克雷布……克魯姆是什麼意思?」
雨路真央與百草白是紫苑、瑠奈以及響的同班同學。真央的座位剛好在瑠奈地附近,而自稱正在擔任修女見習生的白則相當熱心助人——不、應該說很多管閒事。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被響找來吧。順道一提、因為她們二個人都是住宿生的緣故,所以是直接穿著制服過來的。
「紅蓮的魔力漩渦啊,纏繞漆黑的風暴啊,我乃統率世界的深淵之王!將此爆炎的軌跡延伸至世界的盡頭……」
「說是要當演戲的練習對象,是要怎麼做呢?」
榊原雖然看起來也穿著制服,但其實只是跟制服款式相近的襯衫與長褲而已。榊原的衣服幾乎都是這種款式的。
「盡頭……咦?」
剎那間、紫苑愣住了。
為什麼榊原會在這裡呢?——她的表情很明顯這麼寫著。
榊原的確經常會很自然地就跟她們一起行動,吃午餐的時候自己也時常理所當然地坐在他旁邊,彼此聊天的次數也很頻繁——無論是誰來看都會認為紫苑與榊原的關係很好吧。再加上榊原的臉蛋看起來就像女孩子一樣,身材也很纖細高䠷,可是……
他是男孩子吧?
雖說沒有明確的證據,可是他是男孩子吧?他自己也是這麼說的。
就算跟他的感情再好,也不太可能在他面前裸體吧?
「等、等一下、瑠奈,為什麼榊原同學會在呢?之前妳不是說沒辦法在陌生人面前脫光衣服的嗎?」
紫苑湊在瑠奈耳邊小聲地問道。
「可是榊原同學不是陌生人呀。」
「但他是男生呀!」
「是呀!是男生呢
瑠奈不以為意地說著。就好像是紫苑的提問很奇怪似的。
(——不、以瑠奈那漫不經心又缺乏危機感的個性,這麼回答好像也很正常……可是、總覺得……)
有股難以言喻的違和感揮之不去。

「嘿咻!好的、隠崎同學。門已經完全鎖上了,這下就算『它們』一起跑上來也不要緊了,不用擔心太陽能發電系統會被破壞了喲!
在確認已經用鐵櫃把門完全擋住之後,真央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如果『那些傢伙』一整群跑上來的話妳到底想怎麼辦啊?」(注:漫畫『學園孤島』中對於殭屍化的人們的通稱,而在動畫中曾出現『它們』破壞太陽能發電系統的橋段)
當然、立刻得到了榊原的吐嘈。
「…『它們』的事怎麼樣都無所謂。…慈姊之星還在地下二樓活得好好的呢,要去找她嗎?」
誰要去啊!再說這所學校根本沒有地下二樓。
「總而言之、隠崎同學,差不多也該進入今天的正題了唷。但首先——」
「…大家也都、把衣服脫掉吧。」
響用十分平淡的語氣如此宣告著。平淡到會讓人以為自己聽錯了的程度。
「稍等一下、隠崎同學,我記得不是要幫神野同學克服『在舞台上怯場』的問題嗎?為什麼要脫衣服呢?」
榊原像發問的學生一樣微微舉起了右手。
「嗯、我也是這麼從真央同學那裡聽來的。」
看樣子這二個人是被騙過來的。啊啦啦、好像還聽到真央在一旁竊笑的聲音。
「…是唷,要幫她克服『全裸站在舞台上怯場』的問題。」
正把高腰裙脫到膝蓋附近的響,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咦?咦?」
白轉過頭去,用像是求救般的眼神向真央再次確認。
「~
「…………」
但在看到她臉上掛著的笑意後,只是露出彷彿完全放棄似的絕望表情,認命地脫掉短外套,隨著一顆一顆解開的扣子,那對宛如點綴著櫻紅鮮雪的高聳山巒呼之欲出。
「…咳……」
榊原扶著額頭,無奈地嘆了口氣,接著也開始老老實實地解開襯衫的扣子。
(——咦等等等等、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家都很理所當然地開始脫起衣服來了……連瑠奈也是瑠奈什麼時候也被響傳染變成露出症的…?完全沒有任何跡象啊……?)
紫苑的腦中陷入一片混亂。
(還是說……瑠奈與榊原同學的感情其實已經好到讓對方看到裸體也不要緊的程度嗎?可是就算是男女朋友……不、即使是夫妻也不一定會這麼做吧而且、這裡的所有人都是……跟榊原同學的感情好到這種程度了嗎可是他們認識不是才幾個星期嗎…?才幾個星期就變得這麼親暱了嗎?可是完全想不到任何接點……)
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發展到大腦完全跟不上的地步了。
「吶、瑠奈……」
她露出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望著瑠奈——
「?」
只見瑠奈沒兩三下地就把洋裝脫了下來,全身只剩下有著蕾絲與鏤空裝飾的白色綁繩內褲,那件當然也是女僕幫她準備的,完全表現出女僕的興趣所在——明明挑衣服的品味那麼差。雖然知道她平常幾乎沒有在穿胸罩,但或許是知道必須要全裸的緣故,她連平常拿來當作內衣的細肩帶背心都沒有穿。
「紫苑怎麼了嗎~?」
「啊哇哇哇哇哇…………」
若換作是平時,看到瑠奈脫光成這副模樣肯定不會有任何反應,可是這裡嚴格來說是戶外,而且還是在男生面前,紫苑逐漸過熱的大腦漸漸停止思考了——
「啊」
察覺到紫苑的情況,榊原立刻靠了過來,對她做了最基本程度的說明:
「神野同學、還記得嗎?上個星期的時候不是說要成立什麼同好會嗎?」
「唔耶?」
的確、有這件事情。
(—「同好會嗎?我也想成立什麼同好會呢……例如說天之智慧研究會!」—)
(—「神野同學,我姑且還是問一下,那個什麼研究會是做什麼的社團?」—)
(—「咯咯咯、所謂天之智慧研究會,就是大家聚在一起一邊吃點心一邊開心地聊天,並且探究更深魔術的社團喲只要對魔術有興趣,無論是誰都歡迎喲」—)
因為這幾天都被硬拉到戲劇社裡,結果就忘記了。
「在雨路同學的幫忙下,姑且是成立了這個同好會……不過活動主旨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
(啊、是響的錯啊!她肯定是察覺到瑠奈的反應有些微不尋常的地方,然後就趁機加入了我的天之智慧研究會,目的是為了將瑠奈也拉進她的世界去。)
實際上只答對了一半。
「總而言之、請神野同學不要告訴任何人。」
榊原在她耳邊細語著。
「但是、很擔心瑠奈的狀況呢……」
紫苑小聲嘟噥著。
「嗯?很有趣的遊戲不是嗎?」
瑠奈想都沒想地說著。沒錯、她一直把這些當成是跟朋友們玩的新奇遊戲罷了。
「…紫苑、衣服還沒有脫掉呢?」
…要我來幫忙嗎?——響的表情是這麼寫的。
「不、我還是自己脫吧。這是我有點喜歡的衣服,歌德蘿莉的衣服如果不是穿習慣的人會很不好脫的。」
「這麼說也對、如果把衣服弄壞了就不好了。」
「…就算全裸回家也沒什麼問題吧?」
與真央不同,響早已習慣全裸走在街上了。她完全不覺得這是什麼很嚴重的問題。
「榊原同學,你可以稍微過去那邊一點嗎?」
「可以呀。」
顧及紫苑的心情,榊原很快就走到了角落,把還沒有脫掉的褲子脫下來。
「嗯—?接下來還是要讓她看到不是嗎?」
「我還需要一點心理準備。
「…吊襪帶不用脫掉也沒關係唷。」
「……是嗎?」
大家也都沒有把襪子脫下來呢,上次野餐的時候也是如此。
「…這樣看起來也比較性感呢。」
然而響的理由似乎與其他人不太一樣。
「…………」
紫苑背對著榊原,把手背在胸前深深吸了幾口氣後——
(榊原同學是女孩子榊原同學是女孩子榊原同學是女孩子榊原同學是女孩子雖然有著看起來很像男性的地方但榊原同學是女孩子榊原同學是女孩子是很可愛的女孩子對是女孩子)
感覺似乎是在對自己下強烈的心理暗示……不、是洗腦吧。接著、
熟練俐落地解開繫繩,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脫下了整身歌德蘿莉的洋裝,與大家一樣把衣服摺好收進包包裡。若她平常習慣使用裙襯(注:一種使用較硬的材質撐膨裙子,藉此隱藏身體曲線的內衣)的話,應該就收不進去了吧。
「這樣……就可以了吧…。」
她下意識地望著地面,害羞地伸手遮住胸部與恥丘。
「…若能對自己的身體更有自信會比較好,明明胸部這麼大,恥丘又很光滑……算了、現在就先這樣吧。」
「凡事都要先從習慣開始的。」
真央用手刀輕輕敲了響的頭一下。

大概是為了讓紫苑習慣全裸的感覺以及現場的氣氛吧,響要求大家圍成一個圓坐在地上。當然、就跟上次去野餐的時候一樣準備了野餐墊。
響拿著劇本,與真央一起向大家說明故事的大綱,同時開始分配角色。
由於要讓大家在短時間內把劇本背起來這件事太不實際,加上現在只有紫苑手上唯一的一本劇本,為了讓大家在看著劇本唸台詞的時候不會因為把劇本遞給別人時出現過多的遲疑影響整體的流暢度,每一幕演出的人包含紫苑在內最多也只有三人而已。
「那個…神野同學、不用看劇本沒關係嗎?」
榊原舉起手問道。
「…紫苑的話、我想早就把劇本的記起來了吧。」
「紫苑只要看一次就能動畫內容都記下來喲!」
瑠奈握緊雙拳,一臉得意地說道。
「是…是呀……、大概都記住了…。」
或許是不習慣被人稱讚的關係,紫苑露出了靦腆的表情。
「…比起這個、紫苑,妳還要看著地板到什麼時候呀?好好地看著前面。」
紫苑的正對面剛好是榊原,這個次序也是響刻意安排的。
對於一名正值青春年華,對異性的身體抱持著強烈好奇心的少女而言,若眼前正好有一個全裸的男性的話,不是會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就是明明知道不可以盯著看視線卻還是不時移到對方身上。何況榊原是個外表看起來就很可愛的女孩子——雖然當成女性來看確實有點帥氣,但股間卻有著超乎想像的怪物。
「…咦?可是、別人在說話的時候不是應該看著對方嗎?」
「…但妳也沒有在看我呀。」
「說的也是…呢……。」
「就是說呀!」
瑠奈粗魯地抬起她的頭,讓視線不偏不倚地停留在榊原身上。
「要是紫苑一直不去看榊原同學的話,他會覺得自己被討厭的。」
意外一針見血的發言。雖說榊原很清楚紫苑移開視線的理由是因為別的原因,但內心某個角落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話說回來……小白、不要再像上次一樣把野餐墊弄濕唷。」
不曉得是不是為了轉移氣氛,真央沒頭沒腦地說著。
「才不會呢!」
白極力否認著。話雖如此、股間早已變得濕漉漉的,看來再過不久就會像上次一樣積成一攤了吧。
角色的分配,首先是主角的公主——也就是女帝,當然由紫苑飾演。而與她有著最多對手戲的……
「我來演裁縫師(布織り職人)嗎?可是裁縫師不是有二個人嗎?」
唯一的男生、榊原。
「你就二個角色的台詞都唸不就好了!剛才不是也說過了嗎?除了神野同學以外,每一幕盡可能只有二個人演出。
真央說著:
「不像我、除了要演所有的村民外,還要擔任旁白呢。」
只有每一幕的一開始還有結束的時候才有真央的台詞,只要在別的角色上台前或退場的時候接過劇本就好了。
「吶、真央同學,我是飾演僕人呢。看劇本好像很常出場耶……」
「傭人幾乎只是幫忙傳話或回答問題而已,不用看劇本應該也沒關係不是嗎。
至於瑠奈飾演的角色是長年護衛公主的騎士,響則是受到先代皇帝的信任而從負責照料皇室一家的女僕向上拔擢的大臣。
「響,將軍是要做什麼呀?」
瑠奈呆呆地問著。
「…就像姬騎士那樣就可以了。穿著類似泳裝的盔甲,說著『咕…殺了我吧!』之類的。」
「喔~是這樣呀~」
不對、就很多種角度來說都大錯特錯。
「吶、真央同學,女僕可以成為大臣嗎?」
「關於這個嘛……、在政府架構開始複雜化之前,王會從自己信賴的僕人中挑選能力傑出的人擔任大臣喲!」
畢竟大臣本來的意思就是只負責管理宅邸內外及領地各項事務的首席管家——話雖如此、這也不過是僅止於設定上的內容罷了。包含她的父親是前任大臣,她是在父親死後才被提拔的這些設定在內,在劇中幾乎都不會提及。
「…咳咳、既然所有角色的分配好了——」
響刻意咳了兩聲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後——

「——那麼、不論發生什麼事都絕對不會中斷的全裸總彩排開始了

她如此宣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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