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25日 星期一

第八章 與天鷺朱音的亂交宴會,在南方的島嶼上…5


「瑠奈—!」
「瑠奈!妳沒事吧!」
當朱音與榊原慌慌張張地趕到泳池邊時,瑠奈已經醒來了。
「………………」
不過、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樣子。
「瑠奈、還有哪裡在痛嗎?」
「身體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瑠奈?」
整個人搖搖晃晃地呆坐在地上,以朦朧的眼神直視前方。電腦要重新開機總是得花上許多時間的。
「冷靜一點、二位姊姊!」
是呀、到底誰才是親姊姊啊。
「…………姊」
被眼前的吵鬧聲吸引的瑠奈,
「姊姊!」
倏地、冷不防跳了起來,像撒嬌似的撲了上去,緊緊抱住朱音、依偎在胸口磨蹭磨蹭。
「……咦?」
朱音一時之間傻住了。在她的印象中,自從瑠奈就讀中學以後,就鮮少有過這樣宛如小孩子般的舉動。
「唉嘿嘿
大概是真的嚇到了吧…。——朱音如此想著,以輕柔的撫摸回應著。
「嗅嗅、姊姊、怎麼覺得身上有股奇怪的臭味?」
「是…是汗吧…?剛才稍微運動了一下……」
眼神游移的朱音回答道。畢竟剛剛才被淋得全身都是嘛。
「………………」
榊原也同樣因為從未見過的景象而看得一頭霧水。
「嗯?這位大姊姊也是姊姊的朋友嗎?」
「…………」
彷彿眼前這名少女只是披著熟識少女外貌的什麼東西似的,榊原露出了相當罕見的錯愕表情,指著她的同時,轉過頭來向後方的人們發出無言的詢問。
「那個…怎麼說呢……」
紫苑有些難以啟齒。
「瑠奈她、似乎失去記憶了。」

「看好了、要像這樣子——把肉跟蔬菜用牙籤穿過去。」
「這樣嗎?」
「對、很棒喲!」
真不愧是從小就已經相當習慣照顧年幼小孩的白,即使是現在這種狀態下的瑠奈也可以放心交給她吧。
「瑠奈、不要只是在穿肉,蔬菜也要穿上去才行。
「咦?不能只有肉嗎?」
「不吃蔬菜的話可是會長不大的喲!」
沒錯、可以完全交給她。
今日的晚餐是烤肉。
負責把晚餐從飯店送過來的涙子與結良,在大家的注意力仍放在泳池的騷動、朱音則忘我地舔拭眼前的肉棒的時候,正將食材、飲料以及其它烤肉需要的器材從車上搬到門口。除了正在別墅裡尋找朱音的操以外沒有人注意到她們二個。由於朱音事先交代這幾天不希望被打擾,她們只是透過手機發出東西已經送到的訊息,並沒有特別進到別墅裡。接下來要等到明天早上才會再過來。
本來想說情況緊急、想要出聲叫住她們的操,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與大小姐們為何全裸而遲疑了一下,結果似乎聽到什麼細微聲音的結良被很快地打完字的涙子半強硬地拖走。
「…就是說呀~真了不起吶~小瑠奈好聰明唷~」
在一旁的響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正拿著手機拍著瑠奈奮鬥的英姿。
話說回來、有不少人都覺得在誇獎小孩子時要特意模仿幼童們的說話方式,不過那其實是錯誤的觀念。小孩子們是聽得懂大人在說什麼的,只是因為發聲器官尚未發育完全而無法正確發音罷了,若是模仿幼童們的說話方式反倒會讓他們以為那才是正確的發音,進而產生反效果。
「——所以說…、瑠奈失去記憶了對吧?」
在確認點火用的成型炭完全燒紅後,榊原將其敲碎平均鋪滿火爐底部,然後把備長炭整整齊齊地排在上面。這是榊原從以前與妹妹一起看的某部露營漫畫中學到的技巧,雖然榊原認為結局是跑到火星上露營這點很扯,但妹妹似乎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嗯、似乎是這樣沒錯。」
蹲在對面的紫苑,把裝在紙箱裡的備長炭一個一個遞給榊原。
「在你們來之前我們也曾經試著跟瑠奈交談,可是她對我們一點印象也沒有…。再加上剛才的反應,恐怕……」
「瑠奈完全不記得上中學以後的事了。」
雖然不確定還記得到什麼程度,但這個認知基本上沒有錯。
「看起來她好像是把我們當作姊姊的朋友的樣子。」
真央補充說明道。她跟響一樣什麼事也沒在做。
「怎麼辦…?都是我不好…如果我那個時候沒有去廁所,好好待在瑠奈身邊的話……」
朱音絲毫無法掩飾內心的不安,簡直比失去記憶的當事人還要慌張——不、當事人根本沒有失去記憶的自覺,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啊啊、看來變得有點麻煩了……)
(朱音姊少數的弱點之一就是瑠奈嘛……)
真央與紫苑在心裡想著。
「這不是朱音學姊的錯,身為姊姊的妳想必比所有人都還要清楚瑠奈的能力吧!就算我們大家都在,她要跌倒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人能攔住她的!」
以經驗者的角度相當有說服力的發言,可是……
(不、這根本算不上是安慰…。)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確實是如此。)
除了在心中吐嘈以外,她們沒有想要插話的打算。
「總而言之、我們不管再怎麼討論,狀況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最好的方法還是要去醫院進行詳細的檢查才行。」
「說的也是、雖然沒有醫院,可是飯店裡有醫務室,我現在就帶著瑠奈去醫務室看看……」
朱音順著榊原的話如此提議,只不過、
「朱音大小姐、話雖如此、醫務室並沒有那種設備…。」
操撥了冷水。飯店內的醫療設施,最多也只是處理輕微外傷的程度。
「那麼…就去本島吧。我現在就聯絡淚子她們,讓她們準備去本島的船……」
「我想就算是本島也沒有那樣的設備。」
雖然很遺憾卻是事實。這裡本來就不是醫療技術特別先進的地區。
「也就是說、除了回國以外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榊原得出了這個結論。要回國的話,至少得花上半天的時間。
「可是可是、瑠奈現在的狀況應該只是撞到頭造成一時的記憶混亂而已,也許過一陣子就會好了。」
「嗯、現在先靜觀其變吧。如果回國的時候記憶還是沒有恢復再去醫院看看…。」
這麼常跌倒的瑠奈想必不會有事的。
「總之、現在需要的是冷靜。若姊姊一直露出不安的表情,妹妹也會跟著感到不安的。」
操說著。
「……的確沒錯、身為姊姊可不能在妹妹面前露出這麼不像話的樣子!」
朱音拍了拍臉頰,強行打起了精神。
「唔嗯、目前也只能這樣了。話又說回來——」
榊原姑且接受了這個建議。
「為什麼瑠奈會把我認為是女性呢?」
對於這個疑問,在場沒有人能做出解答。

「啊~嗯、好好吃
瑠奈津津有味地吃著烤肉。
「榊原姊姊也要吃嗎?」
一般當有可愛的女孩子問著「想吃嗎?」的時候,許多人多半都會想也沒想地就回答「好啊超想吃的啊啊啊啊」吧。可是榊原全然沒有要接受的意思,反倒用指尖接下迎面而來的竹籤尖端。要說為什麼的話——
不曉得為什麼,瑠奈非常執著地要坐在榊原的大腿上。託她的福,榊原一直很小心不要讓醬料沾到她的頭髮上。
「瑠奈、不可以這樣,這樣子榊原同學沒辦法吃的…」
坐在旁邊的朱音以溫和語氣勸著。
(但我希望妳能用更積極的方式制止她……。)
「……好可愛
在另一邊的響除了攝影外什麼也沒做,話說手機的記憶容量還有多少啊?
而操則聚精會神注意著烤肉網上的狀況,只有白在一旁把裝在盤子上的烤肉送過來。姑且不說三個千金大小姐以及無法動彈的榊原,響與真央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那就給姊姊吃吧!啊—!」
「瑠奈、不用了,我這邊已經有很多了。」
臉頰泛紅的朱音從剛送上來的盤子上拿起一串烤肉,優雅而小口地吃著。
(嗯…不管吃什麼,口中都還是榊原同學的味道……)
露出了極為複雜的表情。
(可是、好香…很好吃。
同時做出了不知道是對哪個部份的感想。
「是嗎…」
感覺好像聽進去了,她默默地把手中的竹籤放到盤子上。
「我說、瑠奈,蔬菜也要好好吃完才行。」
「咦!」
彷彿被看穿心思的瑠奈全身抖動了一下。
說到烤肉時會搭配的蔬菜基本上就是青椒、甜椒、胡蘿蔔那一類的吧,小孩子不太喜歡吃的那種。沒錯、也就是說、瑠奈剛才的行為不是把食物分給同伴的善行,而只是單純挑食罷了。
附帶一提、把蔬菜與後交疊串在一起的竹籤,是早就知道她會挑食的白特意遞過來的。
「…………………啊」
拿著只剩下蔬菜的竹籤,瑠奈露出了苦惱的可愛表情,然後、
「對了、為什麼大家都沒有穿衣服呢?在做文化體驗嗎?原住民們的?」
不知道是想轉移話題,還是真的有所疑問。
「為什麼我也沒有穿衣服呢?嗯嗯……想不起來。」
「這個呀……雖然在一開始還有過程中都會感覺有點害羞,但是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開放感!漸漸地…、還會感覺到一種成就感……或者該說是快感吧!」
白羞澀地回答道。
「嗯、嗯、…世界上的每個人出生時都是全裸的,像現在這樣的姿態正是在面對自己的本性,尋求著自己早已失去的初衷,是一種極為神聖的儀式唷。」
響得意地點點頭。
「那只是妳個人的性癖吧。」
「別想用好聽的話蒙混過去。」
真央與榊原吐嘈著。
「唔嗯…………………………………——!」
瑠奈完全沒有聽懂,就這樣發呆了幾秒後、
「榊原姊姊、我想去廁所。」
抬起頭用撒嬌的語氣祈求著。
這麼說起來、從去泳池玩的時候開始,瑠奈就沒有去過廁所了。而且又有一段時間一直泡在水裡,大概也快到極限了吧。去泳池玩的時候尿意總是會上升得特別快,這是因為很容易會喝進水、攝取水分很快的緣故。
「那麼瑠奈、我跟妳一起去吧。」
朱音對著榊原眨眼,示意他趁著這段時間盡量吃吧。
「不要、我也想跟榊原姊姊一起去!」
她哭鬧似的在榊原股間磨蹭著,刺激著已經有些鎮靜的肉棒再次清醒。
「……………」
拗不過瑠奈的他,以稍微嚴厲的語氣說著:
「我知道了。把蔬菜吃光就一起去。」
「咦!」
瑠奈愣了一下,凝視著盤子大約一秒左右,然後拿起了竹籤,又凝視了一段時間。
「………………啊~~嗯!」
最後還是無法抗拒尿意,把串在竹籤上的蔬菜一口氣吃光。
「那快點走吧榊原姊姊!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她牽著榊原,一臉快要哭出來似的往廁所的方向跑。
「瑠奈等一下!」
朱音也跟了過去。
「………話說回來——」
在確認瑠奈已經走遠了之後,響放下了手機。
「瑠奈應該不是『單純』的失去記憶了對吧。
以非常認真的表情說道。
「單純…的?」
白把頭歪向一邊。該不會是想說被人操縱記憶什麼的吧?白以前曾經看過類似題材的電影。
「…我可是一直在看著瑠奈的唷。」
是啊、大部分是出於自身的慾望。
「…現在的瑠奈與其說是失去記憶,更像是變得比較坦率了。」
「坦率…?小孩子的表現方式不是一直都滿直接的嗎?」
真央問道。
「…瑠奈經常抱怨說宅邸裡的人都把她當作小孩子看待,所以她的潛意識也一直會認為自己就只是小孩子。……可是、瑠奈應該也想要成為大人吧,因此就開始學習周遭大人的行為舉止,並且刻意壓抑自己孩子氣的一面…。」
「不過、大家會把瑠奈大小姐當作小孩子,只是因為她的年齡最小的關係而已。」
操解釋著。目前天鷺家的女僕還有男性傭人中,確實沒有一個人的年紀比瑠奈還要小,最小的頂多也只是與朱音同年。
「的確像是瑠奈會做的事。可是她每次裝得沒兩三下本性就會露出來了。」
紫苑點頭表示同意。
「…瑠奈會一直黏著榊原同學,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唔嗯、雖然我們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很喜歡榊原同學,但她自己卻絲毫沒有自覺……會把他認知為女性我想也是因為這個理由吧。」
「瑠奈是把榊原同學當成姊姊般的存在嗎?」
性別男的姊姊?白一臉無法接受的表情。
「不是戀愛對象…噗噗、而是姊姊嗎……」
真央忍不住竊笑著。
「因為沒辦法對自己解釋與榊原同學之間關係過於親密的理由,所以就只好把他當成姊姊了吧。不過他們之間的互動也不像是姊妹就是了…。」
紫苑將上述的發言予以總結。
「…還有剛剛的問題或許也是出於類似的理由,我不認為瑠奈從一開始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全裸的事實。瑠奈對露出這件事並沒有感到反感,可是卻無法理解為什麼有必要做這種事——在她的認知中,穿衣服應該只是一種習慣,而不是非得這麼做不可。」
響繼續說下去:
「…朱音學姊跟瑠奈說實話很像呢。」
「嗯、畢竟是姊妹嘛。」
不、響並不是在說長相。
「…朱音學姊也一樣,為了要顧及自己身為姊姊還有學生會長的威嚴,因此在很多事情上都顯得相當壓抑。……就像這次實際上只是想要加入我們一起玩罷了,可是卻不能在一開始就這麼說,而是繞了很大的圈子來表達這個意思。」
她從剛才下的那些惡作劇般的指令、還有朱音超乎預期的反應得到這個結論。
「我懂。姊姊可是弟弟、妹妹所憧憬的對象,不做好榜樣可是不行的。」
「我可是妹妹呢。倒是梅特也崇拜老哥什麼的。」
「我也是妹妹所以不是很清楚這種感覺。不過、」
另外三人依序表達自己的想法。
(……朱音大小的那個習慣,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操一邊將烤熟的那一面翻過來一邊思考著。
「確實正如妳所說、瑠奈的確不是喪失記憶。」
紫苑如此說著。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