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12日 星期六

3 透倫


就在來自鄰近城鎮的人們陸陸續續抵達門前町的同時,位於除妖師學校的校長室--
「--所以說、數日前抵達國內訪問、預定出席在後天的高峰會議的公國的第三公主、莉希亞娜・菲因格芙爾・派拉=納諾・優格芙勞烏,這個時候應該會待在首都才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霍特諾坐在辦公桌上,以相當不悅的語氣問道。
「被絕望的大魔女綁架了?」
相對之下、捨太的表情毫無變化,用那副毫無幹勁的眼神反問。
「絕望森林的入口是在這裡嗎?」
「這樣一來、失去公主的現在,整座公國不就已經陷入不安與絕望之中了嗎…!」
「這裡是吐嘈的地方喲,小菲莉亞」
失去幼女公主就集體絕望的王國還是滅亡比較好喔。
「話說回來、霍特諾,你說的那個莉希…什麼來著的是誰啊?」
「你根本從頭開始就沒聽懂嘛!」
霍特諾的怒吼聲連走廊都聽得到。
「吶、小菲莉亞,莉希亞娜小姐是誰呀?」
「小鈴應該有見過吧。妳看、」
菲莉亞滑動手機螢幕,一張照片在畫面上。那是在銀髮少女剛睡醒時拍下的照片,而且還只穿著看上去相當高級的絲質內衣。
(小姬…?為什麼是穿著內衣的照片?)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鈴是這麼想的。
「--咦!?」
下一秒她才意識過來。
「這也就是說、小姬的名字不是『姬』,而是『莉希亞娜』吶!?可是可是……」
「啊-因為透倫一直都稱呼她『莉亞公主』嘛。不過為什麼妳會認為『姬』是名字呢?這個國家明明沒有『ria』發音的姓氏。」
「……唔」
在這個國家「姬」不算是很少見的名字。鈴大概是誤以為『莉亞公主』是她的全名了吧(注:「姬」與「公主」的日語發音相同)。但仔細想想,一般是不會用全名稱呼熟人的。
「一定是你帶她過來的吧!這段時間只有你去過首都!那個缺乏一般社會生活常識的公主是不可能自己跑過來的,就跟眷養在動物園裡的動物無法在大自然生存是一樣的道理!」
「都說是絕望的大魔女了!」
「不要再扯到絕望森林的事了!」
「只要解除詛咒,髮型就會變成緋紅的公主捲!」
「為什麼啊!」
大人們正在進行毫無意義的爭吵。
「話說--小鈴跟莉亞小姐她們是怎麼認識的呢?啊、這只是我個人想知道而已。」
「我和捨太哥昨天下午在首都某個地下鐵站前偶然遇到她們,因為她們說想來看除妖師學校的學園祭,想說是順路就帶著她們一起過來了。」
看到兩個小孩子在街上的時候,通常應該是要報警的。
「對了、小姬--『莉希亞娜』小姐和透倫現在去哪裡了呢?」
「嗯?她們嗎?她們啊現在--」

星野梓美正因為眼前的事忙得團團轉。
「女僕小姐~我要一份超有勇無謀百匯~」
「星野老師,麻煩把薄荷巧克力冰淇淋送到第五桌去。」
「好-」
不過不是作為副班導,而是一名女僕。
她目前正穿著瑠實香的女僕裝。
剛從廁所回來的她,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前就被露出野獸的眼神的女學生們抓住,硬拖至休息室內換上這件服裝。
「女僕小姐,我要點餐。
「是、來了-」
梓美的身高大約是一百六十五公分,與從小學畢業不到一年的瑠實香間存在著顯著的差異,除了被襯衫包覆的正面裝甲被托起並加以強調之外,這件衣服顯得相當不合身,連身迷你裙完全遮不住下半身,為褲襪所覆蓋的內褲幾乎完全露了出來--
帕!
啊啦?怎麼了嗎?
某個客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而拍了一下手心,接著對著不知道藏在哪裡的鏡頭擺出了勝利手勢,緊接著用拇指與食指做出一個圓形,是說「什麼東西可以了」的意思嗎?然後指了指梓美,讓手掌在眉間保持,不知道是在眺望什麼。
「看到內褲了。」
坐在他對面的另一名客人以銳利的眼神問道。
「哼!」
他莞爾一笑,豎起了大拇指。這不管是在東方還是西方,都是代表幹得好的意思。
另一名客人也惺惺相惜地豎起拇指。這兩個傢伙在搞什麼啊!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有一定數量的客人都是被這副打扮的梓美吸引來的。
「為什麼我也得穿成這樣不可呢……」
梓美其實不是很排斥這種穿著,她在學生時代也曾經在學園祭上穿過女僕裝,對接待客人上也相當得心應手。真正令她困擾的是--
(唔…身為教師的威嚴啊……)
即使平時與學生相處融洽,還是得適時展現出教師的威信,如此一來才能夠有效進行教育,尤其是在教師往往必須獨自一人面對一群學生的時候。也就是糖果與鞭子。
而建立威信的手段絕不是蠻橫無理的責罵與毆打、高壓統治(縱使這類做法向來立竿見影),畢竟以暴力獲得的東西往往是無法真正擁有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呀,現在人手不太夠。」
「校長先生要十津川同學帶著剛才那兩名銀髮的女孩子參觀學園祭,而且常盤同學也不知道為什麼,校長先生來了之後不到五秒就昏過去了。」
對班級人數最多只有二十人左右的班級來說,缺少三、四個人的確會造成人手嚴重不足呢,但真正的原因是班上有將近半數的人的偷跑出去逛學園祭了。
「那兩個女孩子是校長先生的熟人嗎?」
「可能是聖歌隊的成員喲!」
「嗯、她們的頭髮都白白的。」
「可是沒有獸耳呀。」
銀髮和獸耳跟聖歌隊到底有什麼關係呀(注:輕小說《夢沉抹大拉》中的女主角、白髮綠瞳的獸耳少女、烏魯・翡涅希絲即隸屬屬於騎士團的聖歌隊)?
「再加上……」
少數沒有加入討論的女學生指著教室的一角。
「那個、我要點紅茶……」
「那是非賣品。」
「那菜單上的這個到底是什麼呀?」
「這裡不賣紅茶。」
人手真的嚴重不足呢。
「星野老師,辛苦妳了。這個給妳
同樣穿著女僕裝的從冰箱中拿出一瓶飲料,倒在玻璃杯裡後笑咪咪地拿到梓美面前。看那個顏色,我想是紅茶吧。倒是杯中滾滾湧出的氣泡令人相當在意呢。
(法條同學……)
深受感動的梓美完全沒有察覺到異樣,雙手捧著杯子喝了幾口,就在她喝到一半左右的時候--
「哈哈哈!好!要上了喲!加油了-加油油-
教師的威嚴什麼的是用來丟棄的東西!不需要了啊啊啊啊!
所以說、也就這樣啦。
「星野老師,請把扶桑級送給第二桌吧
「是~哈哈
扶桑級是指超有勇無謀百匯。
「真不愧是法條同學,真是可怕的孩子…」
糖果與鞭子的應用對象完全反了過來。

梓美身上這件女僕裝的主人,這個時候正在更衣室--嚴格來說是蹲坐在更衣室外,學名體育坐姿(体育座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呀…?)
瑠實香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瑠實香,莉亞小姐和透倫就暫時麻煩妳照顧了」—)
菲莉亞在幾分鐘前是這麼對她說的。
(—「嗯……因為我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像是和鈴一起逛學園祭,還有水上實戰訓練的練習賽……」—)
最後那個才是真正要忙的事吧。菲莉亞本來就是為了除妖術的表演活動而受邀參加學園祭的,當然這是名義上。
「怎怎…該、怎怎怎怎麼辦呀……?那個人可是公主呀……常盤同學在知道她是公主之後就昏過去了…。
啊、小焰也在啊。
「……梅隆賽格?」
是梅格蜜卡(注:輕小說《梅格&賽隆》的女主角,在同作者的作品《莉莉亞&特雷茲》中曾有梅格因看到公主的照片過於震驚而昏倒的場景)唷。
「……豆蔻核仁。」
已經什麼都不是了啊(注:梅格蜜卡與豆蔻核仁在日語中同樣都有meg的發音)!
一般人見到公主的時候是不會昏倒或五體投地的,並不是每個斯貝伊爾出身的人都是王室迷。
至於她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主要是因為莉亞那件輕飄飄的絲質禮服實在太顯眼的關係。
嗯?看樣子已經換好衣服了。
「那麼、要先去什麼地方呢?」
莉亞與透倫都穿上了這所學校指定的運動服(体操服),而在赤褐色的燈籠褲下,莉亞穿的是略帶透明的白色褲襪,透倫則是藏青色的過膝長襪。
「嗚耶?」「…啊?」「……?」
瑠實香她們很快就注意到一件事。
(…完全不適合呢)
若是在她們的祖國或許就不會那麼顯眼了吧。
透倫倒是不怎麼明顯,不過莉亞在很多部分都顯得很不自然。不僅僅是因為那頭銀色頭髮,纖細而楚楚可憐的姿態,宛如人偶般靜謐的美貌,高貴而優雅的氣質,無論哪一點都不是普通的中高學生所能夠維持的樣貌。
(怎麼說呢、存在感過於強烈了?)
小焰在心中如此說著。
「吶、現在要帶我去哪裡參觀?」
莉亞的雙眼宛如閃爍著點點星光般變得更加耀眼,但笑容卻顯得有點僵硬。感覺似乎是期待著什麼,另一方面。
「哪裡?」
「不知道耶~」
「……還有一個小時……文奈的演出。」
「唔…我現在還沒有想到……。」
瑠實香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等一下、剛剛提到的文奈的演出是什麼?」
透倫問道。
「是神樂舞唷。伽巫女科每年學園祭都會表演神樂舞,文奈同學……啊、」
「……是室友……瑠實香的。」
篝火的補充說明。
「對對、她是伽巫女科的一年級生,今年也會參加表演。」
老實說每個就讀伽巫女科的學生都會參加唷。
「……原來如此。」
雖然沒什麼關係,透倫在近衛隊宿舍的室友是擔任隊長的奧莉安奴。原因是隊中的女性很少。
「就是這個!」
莉亞興奮地大喊。
「去看神樂舞
那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學園祭的前身是神社祭祀八足之神的祭典。大約在幾十年前正苦於人口外移、勞動力老化等問題的這座鄉下門前町,隨著除妖師學校的設立將原有的祭典併入到學園祭中一同舉辦,連原本是從鎮上挑選出年輕少女在神社前舞蹈神樂的儀式也交由伽巫女科的學生參加——這固然也是這所學校會設立伽巫女科的原因之一。
另一方面,學校也同意無償提供門前町及鄰近幾個城鎮在學園祭銷售當地農產品(主要是加工品)的場地。
姫之宮玲奈與卡布奇諾從販賣部的方向,繞過舞台往校庭前進。由於主校舍三樓以上在學園祭期間不開放的緣故,一部分社團推出的活動還有銷售農產品的攤位都會集中在校庭。
玲奈身上穿著染上櫻吹雪(桜吹雪)圖樣的巫女服以及千早(注:巫女在神事時穿的白色外衣,會以紅色或金色的注連縄固定),上半身的白衣下襬只到腰部,因此能從緋袴中看見微微露出的大腿肌膚。黑色長髮自然而然垂至腰際,與緋色雙瞳及白皙的肌膚共同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古典美人氛圍。
「嘻嘻,這就是人類的巡遊嗎?還是說嘉年華?」
卡布奇諾的紅色雙瞳睜得圓圓的,銀色長髮上披著與連身裙顏色相同的藍色連肩頭巾,即便現在是白天也依舊閃著宛如星空般的耀眼奪目的色澤。
當然她完全不知道這其實是向她表示崇敬的祭典。
「是學園祭唷……算了、就當它是普通的慶典就好了。」
玲奈本來似乎是想訂正什麼的,但很快就放棄了。
「要先吃什麼好呢~好想吃章魚燒好想吃棉花糖好想吃巧克力香蕉好想吃鯛魚燒好想吃蘋果糖!」
「一口氣吃那麼多可是會吃壞肚子的唷。」
「我會吃壞肚子嗎?……嗯?肚子是會被什麼破壞掉嗎?」
卡布奇諾以相當快的速度思考著,感覺相當累人的樣子。
「吶、玲奈-那個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她如此說著,就這樣不管身旁的另一個人獨自跑走了。
「等一下、卡布奇諾,不要自己一個人嗚呀!」
喔呀、本來想追上去的玲奈,一不注意地就撞到了什麼人。
「啊啦啊啦、這不是姫之宮的……」
「嗯?這個聲音是……?」
「好久不見了,姫之宮小姐。
那是位在寬鬆的巫女服腰間佩帶了一把日本刀,舉著手寫板的少女。手寫板上還貼著某間攤販的宣傳單。
「妳也是,好久不見了,由依小姐。
她的名字是天野由依,住在首都北方的某座神社管理者的女兒。
「是祖父找妳來幫忙的嗎?」
「是呀。」
玲奈的祖父是神社前任的管理者,今年也一樣負責門前町在學園祭上推出的商品的販售工作。簡單來說,就是從認識的神社管理者那裡找幾個人來幫忙。
「啊、對了,妳有沒有看到一名身高大約是在一百三十公分左右、披著藍色連肩頭巾的女孩子…?」
「與其說有沒有看到……那孩子現在就在我們的攤販前面。」
「啊」
啊啦、玲奈的腦中突然閃過什麼很不妙的預感。
「吶吶、這是什麼東西啊?」
「是本地手工製的花生糖和甜酒,還有加了牛奶的花生湯…。」
雖然說是牛奶,實際上加的是奶粉。牛奶在保存上本來比較困難。
「那麼我要花生糖,還有那個什麼的花生湯!」
「是~馬上就來……嗯?」
看到正與卡布奇諾交談的少女容貌,玲奈驚愕地瞪大雙眼。
那名少女有著端正、有如洋娃娃似的臉龐,除了胸前某個部分以外相當纖細的身材。宛如夜空的黑色長髮蓋住背部。
她穿著設計相當特殊、讓肩膀、腋下及側乳都露出來的巫女服,袖子藉由注連縄與千早(注:巫女在神事時穿的白色外衣,會以紅色或金色的注連縄固定)相連,感覺有點接近迷你裙的緋袴(注:指巫女裝束的紅色褶裙)與黑色的過膝長襪間也夾出潔白的絕對領域。
(唔…該不會……?)
重點是、玲奈知道這個人。
只要是隸屬神社體系的人必定都會認識她(不如說不知道才奇怪),統括全國神社體系的神社本廳所在的扶桑神宮引以自豪的巫女四姊妹的三女,她的名字是——
(榛榛榛名!?為什麼她也來了!我可從來沒有聽祖父說過呀!)
「…………」
她以十分認真,又帶著些許困惑的……總之變得相當可愛的表情看著卡布奇諾。接著才用有些疑惑的語氣喃喃唸著:
「…妖怪……?」
「嗚哇哇哇哇啊!是說想要花生糖跟花生湯對吧!」
玲奈立刻摀住少女的嘴唇,以強硬的態度打斷對話。
「榛名小姐,這樣一直盯著別人看很沒有禮貌唷。」
「是,真的很對不起…。」
她整個人看起來很失落的樣子,用很大的動作鞠躬道歉。若不阻止她恐怕就會吐下座了。
(真不愧是榛名,還是老樣子感覺這麼敏銳。)
玲奈嘆了一口氣,在心裡默默地如此說道。
「來、小妹妹妳的花生湯
親切地將花生湯盛在紙碗(注:大小接近茶碗專門用來盛裝料理的紙容器,並不是指紙杯)遞給卡布奇諾的是留著紅色長髮、年紀在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性。
「咦?修女?…往年不是都只找巫女來的嗎?」
除了學校的相關人士外,玲奈的祖父應該沒有隸屬教會的熟人。
「這位是克勞狄亞修女,是跟我負責管理的曉之祠堂(暁の祠堂)同一座城鎮的黎明教堂所屬的修女。
克勞狄亞身上穿著與菲莉亞款式相近的藏青色修道服,兩者的不同點在於寬大的袖子以及大腿兩側的開衩。
「啊、輝夜」
她是伽巫女科的畢業生,畢業後被神社本廳任命為位於某個城鎮的曉之祠堂的管理者。
緋紅色的巫女服上披著略帶紫色的千早,腰間繫著有兩束紙垂裝飾的六尺褌(注:以長度在一百八十公分到三百公分間的布料包覆股間的內衣,主要在祭典或作為泳裝使用)。
「姫之宮小姐,好久不見了。還有我可不是公主,要叫我公主大人喲
不是同樣的意思嗎?愚民們是分不清楚的。
「輝夜,工作方面怎麼樣了?聽說妳那邊暑假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大事的樣子。」
也許是覺得可以吐嘈的地方太多了,玲奈索性決定放棄。
「嗯、托縄内老師的福,現在已經沒事了。」
「啊、算算時間,神社那邊的活動就要開始了吧。」
是在說神樂舞的事,就是伽巫女科每年學園祭得固定活動。
「榛名小妹妹,等一下可以麻煩妳去那邊幫忙嗎?」
「是,如果榛名可以的話!」
她充滿朝氣地點頭。
「榛名!要全力出擊了!」
「榛名小姐,不需要那麼努力也沒關係唷。」
輝夜吐嘈道。
「這麼說起來、姫之宮小姐,不回神社那裡沒關係嗎?神樂舞不是就要開始了嗎?」
由依問道。
「嗯~我想應該是不用太擔心吧,雖然缺乏經驗,但只要照著平常練習的那樣……啊!」
玲奈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一年級的學生還沒有習慣在陌生人前變得半裸甚至全裸,或者說、練習時會看著她們的只有玲奈而已。
「怎麼了嗎?」
輝夜倒是完全沒有查覺到異狀。在伽巫女科待上六年的人,羞恥心都會變得很淡薄的樣子。


神社所在的位置是在校園的最深處。
從伽巫女科的校舍過去也要五、六分鐘左右,加上鳥居前面還有一條長長的石階,一般學生在下課時也很少會到這裡來。
而為了方便門前町的居民參拜神社,在通往相當於郊外的大潭的方向設置了另一道側門。至於縄内老師那傢伙平常走進學校的側門,在離宿舍不遠的位置。
附帶一提,雖說沒有經過正式的統計,在除妖師學校的學生的心目中,神社據說是在最適合翹課地點排行中擠下體育倉庫、排進前三名的場所,尤其是在當天伽巫女科的學生會在神社上課的時候。若換作是一般學校,排名前三名的場所應該是保健室、頂樓和體育倉庫。
「嗚哇…、已經有這麼多人了嗎…。」
瑠實香她們抵達神社時,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但大概有三分之二都是當地出身、趁著假日回鄉參加祭典的人。
當祭典失去「向神祈願」的神聖性的同時,其所剩下的機能也就只有聯絡村民間的情感而已。尤其是這種因人口外移而日趨荒廢的鄉下門前町,若沒有特別約好一個值得紀念的什麼日子的話,平時散落在各地的人們根本不會想著要回到故鄉(一部分原因也是回來後也遇不到什麼人)。
像是那邊那對夫妻就是從外地回來的樣子……啊咧?
「喲!這不是美奈子小姐嗎,好久不見了!」
「苗代先生也是,去年受您照顧了。
「喔喔、今年也一樣穿著褌來參加呢!像妳這樣熱心的孩子不多了呢!」
沒錯、不知道為什麼,這位被稱作美奈子的年輕女性下半身只穿著褌以及過膝長襪。
「是的,因為從外子那聽說這是祭典的正式服裝……。
「就是說啊,祭。妳也應該向美奈子小姐好好學學。」
當祭祀八足之神的祭典仍然在夏天舉辦的時候,據說每一個參加活動的男人及小孩子就會穿著褌(這部分當然融入了鄰近漁村的風俗),然而在祭典本身已經與學園祭融為一體後,時間延至了不適合穿著褌的秋冬季節,也就漸漸沒什麼人會穿著褌在祭典上出現了。
雖說這裡在冬天時還是滿熱的就是了。
「爸爸,我已經是高中生了喲!早就不是可以穿著褌到處跑的年紀了!」
「咦?」
「不是的!美奈子小姐…,我不是在說妳啦…!」
「嗯、我知道的。進入第二性徵期的女孩子總是處於相當敏感的時刻……。」
啊啦啦、美奈子似乎很失落的樣子。
「所以就說……」
「這樣啊、原來小祭也已經是高中生了啊,真令人期待呢。
「達郎先生,為什麼是以我穿上褌為前提呀?」
祭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她每年都會遇到這個話題,大多集中在暑假的時候。
過去門前町的某人因為感嘆原先的祭典會因為與學園祭合辦而逐漸遭到淡忘,因此提議在原本舉辦祭祀的那一天大家重新穿著褌的活動。祭一直到今年夏天都還被她熱愛傳統文化的父親強制規定要求只能穿著褌出門。話雖如此,也不是每個人都會這樣穿,像是與祭在小學、中學都就讀同一個班級的鈴就從來沒穿過,另外也有像菲莉亞以「入境隨俗」為由積極參與、一直到畢業為止每年都會穿的人存在,並獲得了長輩們(主要是男性)的一致好評。
至於美奈子的情況嘛……
「…………」
「嗯?怎麼了嗎達郎先生?」
「……美奈,手套的成分不太夠啊。果然過膝長襪就是要搭配手套啊。」
只是很單純地被某人灌輸了錯誤的知識罷了。--祭在心裡如此吐嘈,當然她也沒有說出口。明明只要看一下旁邊的人就應該知道了,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察覺呢?
不過路人的部分怎樣都無所謂啦,還是把故事拉回主角這邊吧……啊、瑠實香的確是主角沒錯喲!作者可沒有忘記這一點。
「大家要小心,千萬不可以走散了。」
「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走散來……著?」
透倫的身影果不其然消失在人群中,只剩下一隻手看起來就像是溺水般奮力向上掙扎,感覺再過不了多久就要溺死在人群裡了。
「……看不到了……鋼仔。」
你說誰是矮子啊!--雖然覺得有人在遠方如此大喊,但現在不是在意這種小事的時候。
就在透倫遭遇到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的時候--
巴斯從浩瀚宇宙的彼端助她一臂之力……好痛!不是把手丟過來啦!--不對,是少女從天空的另一端降臨,伸出援手把透倫從人海中拉了出來。
「是,這樣就不要緊了。」
是榛名,那笑容簡直就是天使啊!
「透倫,妳還好來著嗎?快點醒來,不要再睡了來著」
「嗚唉……」
她發出有氣無力的呻吟,眼睛轉啊轉地,我想大概還要再過一段時間才會醒來吧。
「真的非常謝謝妳」
「不、不用客氣…。」
小焰和瑠實香相當有禮貌地道謝,反倒讓榛名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
「嗯……伽巫女科的學姊?……妳是嗎?」
篝火的紫色雙瞳凝視著。
畢竟平時在這所學校裡會穿巫女服的只有伽巫女科的學生,而且她們也很少出現在其他學生面前,這是很合理的推測--當然,前提是學園祭這幾天沒有校外的巫女參加。
「我確實是伽巫女沒錯,不過不是這裡的學生唷。」
事實上,國內的除妖師學校中存在伽巫女學科的也只有這裡。原則上、專職於「奉仕神祇」的伽巫女、負責退魔驅邪的戰鬥巫女,亦或是從旁輔助神事與大型儀式的準備工作以及管理退魔用的道具等等的助勤巫女(其實讓男性擔任也無所謂)都是由神社本廳培育的。
然而、神社本廳並未確立明確的養成體系(=學校),仍在見習中的巫女在就讀神職養成所的同時也會接受義務教育,而即便是取得職業資格的巫女多半也會繼續就學(例如目前榛名就還是高中生)。
「…啊、不好了,差點就忘了。」
倏地、榛名突然想起了什麼。
「不好意思,我想起還有事情要忙,妳們要小心不要再走散了唷!」
她一邊說著,一邊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啊咧?剛才那個人,是不是在飛呀?)
瑠實香歪著頭,露出不解的表情。但很快地受限於「人類是飛不起來」的常識而停止思考,可是地球真的是在轉動的。

「--接下來,是學園祭期間第一場的神樂儀式。」
當聽到拜殿的方向傳來這個聲音的同時,原本聚集在參道上的人們依續往兩側退開。雖說沒有分開紅海,卻分開了人海。
「嗯?已經要開始了來著嗎?」
「看起來是呢。……被人群擋住了看不到…。」
「公主殿下,那裡似乎比較容易看到。」
透倫指著倉庫旁邊,昔日作為社務所的建築。為了防止蟲蛇侵入以及防範雨季帶來的潮濕侵蝕,以前的木造建築多半會蓋得比現在的房子還要高一些。
「啊、是休息所。」
身穿將制服稍稍改造而成的特製巫女服,雙手捧著神樂鈴(注:又稱為巫女鈴、七五三鈴,是巫女在儀式時使用的三層的鈴)的女孩們,從本殿後方的內宮參道走了出來。
雖然不清楚到底是誰決定的,往年的神樂舞都是由一、二年級生負責開幕的第一場的部分,學園祭第二天上午的第二場是三、四年級生,五、六年級生則是在作為收尾的後夜祭。不過曾經有一位村中的長者提過,這樣的安排似乎與祭祀最後的「蜘蛛絲儀式」有關,但那個儀式本身早就隨著人口大量外移而失傳了。
「……看到了……文奈。」
「咦?在哪在哪?……啊、好顯眼…。」
小焰說著極露骨的感想。主要是胸部的部分,文奈在同年紀的孩子中確實相當顯眼,即使是在這麼遠的地方都能看到。
女孩的人數大約是十五人,她們以端莊而優雅的步伐,緩緩地走到拜殿前方。
接著,神樂開始了。
一部分的孩子在這時才意識到觀看的人群,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手忙腳亂。
一部分的孩子由於缺乏舞蹈的天賦,動作很明顯比別人還要慢上一些。
一部分的孩子在舞蹈到一半時意識到服裝不知不覺間變得凌亂,因莫名的羞恥心而導致動作變得有些生硬。
也有一部分的孩子完全沒有在意周遭的事物,專心一意地在神樂舞上。
「好厲害……」
莉亞的雙眼睜得圓圓的,視線完全停留在女孩們的姿態。
「吶、吶、透倫,是不是很厲害來著!跟教會靜謐的儀式完全一樣來著!」
她使勁地搖著一旁的銀髮女孩。啊、看來是又要昏過去了。
「好厲害啊喂…看那孩子的胸部」
「是啊,宛如像別的生物縱橫無盡地搖著…!」
「真是的,小學生真是太棒了!」
那些是中學生唷。
「可是現今的驅逐艦是很厲害的唷,太棒了啊。
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驅逐艦啊?
「果然--烏龍麵最多只能到小學生為止呢。
為什麼啊!到底在感嘆什麼啊這個人!
帕!
喔呀?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突然有拍手的聲音?禮貌上應該是舞蹈結束之後才鼓掌的不是嗎?
某個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而對著不知道藏在哪裡的鏡頭用雙手做出不知是圓還是愛心的形狀……慢著、之前好像也發生過類似的事。
「看到胸部了。」
又是你們兩個啊--!不要再增加吐嘈的需求了啊--!!
「人之所以會敗北正是因為『羞恥』啊,唯有『不知羞恥(破廉恥)』的人才能得到勝利。」
不對,不是這樣的。
就在圍觀的群眾陸續發表感言的同時,神樂也結束了。

「呀呵-瑠實香!午安!」
神樂結束後,一發現在人群中的瑠實香她們,文奈沒有換回制服也沒有整理衣衫不整的外表就直接跑了過來。
「小焰和篝火也是,午安!」
她完全沒有自己有著超中學級的中學的身材的自覺,或者說她在這方面全然還停留在小學生的水準,羞恥心異常的薄弱。
「佐倉同學,很華麗的舞蹈呢。」
「嘿嘿、謝謝誇獎!」
文奈微笑地說著。她好像沒有注意到莉亞和透倫的樣子。
(好渴…)
莉亞沒有加入她們的對話,她本來就不是能很自然融入陌生人對話的類型--不如說她是個相當認生的人。
(這麼說起來,從今天早上就什麼也沒喝來著…。)
她左顧右盼,若是平常的話,每當莉亞做出類似的舉動時,女僕就會迅速為她遞上飲料,或是幫她支開煩人的糾纏。
(可樂……果汁……)
但是現在、就算透倫她看出來了也毫無意義,神社裡可沒有自動販賣機,就算跑去宿舍或主校舍也得花一段時間。
「嗯?公主殿下?想去廁所嗎?」
啊啦、可惜是沙耶香……不對、猜錯了。
不過人體在缺乏水分時,確實會變得很想上廁所呢,人體為了獲得水分可是會不擇手段的,即使犧牲作為人類的尊嚴也在所不惜。
附帶說明一下,當下視丘偵測到血液滲透壓血鹽濃度上升時,在對人體下達口渴的指示的同時也會分泌所謂的抗利尿激素,腎臟在接受激素刺激後會讓遠曲小管和集尿管增加對水的吸收,減少水分的流失。然而在另一方面,也會透過增加尿意對人體下達了「給我去喝水吧!」之類強烈的暗示。
就在這個時候--
「想要喝點什麼嗎?」
從莉亞的身後傳來少女的聲音。
「哇呀呀呀呀呀!!」
「妳是剛才的……」
「是的,我是神代榛名。」
榛名抓著衣袖的雙手充滿朝氣地左右擺動。
她正坐在休息所的門口,前面的雕飾典雅的茶几上整齊擺放著護身符、繪馬、破魔矢之類的縁起物。這座神社的規模不算很大,因此社務所同時也是所謂的授予所。
由於平時只有當地人才會來神社參拜,當地對於護身符或是神籤(おみくじ)這類的需求就很薄弱,幾乎是只有新年或考試前夕才會發送,但在學園祭期間,來自外地的遊客似乎經常會想著難得來這裡一趟,為了留作紀念而特別求護身符。據說護身符精緻的作工在年輕人間很有人氣的樣子。
「學園祭的時候會找好像會找校外的人來幫忙,我曾經聽老師說過。」
文奈代替榛名說明道。
「妳們想喝什麼呢?這裡有甜酒、花生湯還有……」
「幾乎就只有甜酒不是嗎」
怎麼說小焰也算是當地人(雖然老家是在海邊的漁村),門前町在學園祭會推出什麼特產品她大致上都想得出來。畢竟每年都相同。
「咦?」
「妳現在才注意到嗎?」
很抱歉這個人有點天然呆。
「甜酒?」
「是一種用米麴菌讓白米發酵釀造出來的沒有酒精的很甜很甜的酒唷。在正月參拜的時候,或是農家祭祀的時候都會釀造甜酒在祭祀時使用。」
這種又被稱作醴酒、甜粥的甜味飲料雖說是無酒精,但其實是表示酒精濃度低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
附帶一提,甜酒富含維生素B1B2B6B9與寡糖、植物纖維、氨基酸以及大量的葡萄糖,與點滴的成分十分接近,所以又被稱作「能喝的點滴」,因此生病的時候可以買一點來補充體力(不過點滴本身營養成分並不高,所以不建議經常飲用)。
「那麼請給我甜酒來著!」
「我也要。」
「好的。」
莉亞接過甜酒,動作優雅地一口一口啜飲。大概不到二分鐘就全喝光了。
「…………」
啊啦?
「莉亞小姐?」
莉亞完全沉默下來了,透倫也是。
「……………………咈」
「……怪怪的…………有什麼地方?」
突然、
「………--哈哈哈哈哈哈!好激烈!要是再這樣下去…、士兵先生,我明明是公國的公主來著!可是、啊對巨大的×××××神迷顛倒好高興還想要更多更多啊啊一直在等著來著想要×××××
莉亞的情緒陷入極度的亢奮,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瑠實香她們完全聽不懂的呢喃話語。
「我一點都不小!已經是高中生了喲!已經可以×××××了喲!一點也不矮呀!咒死你喲!」
透倫也進入類似的狀態,但這邊聽起來比較像小孩子在哭鬧。
「…該不會……?」
就是那個「該不會」。
「才一瓶養樂多那樣的量而已不是嗎?」
就算酒精含量趨近於零,會喝醉的人還是會醉。
大陸西側各國的法律對於飲酒的年齡限制沒有明確的規範,教會的教義中將酒視為神子的血(尤其是紅酒),麵包則視作神子的肉,在宗教儀式中往往不可避免需要飲酒。但莉亞卻幾乎沒有喝酒過,主要原因似乎是她不喜歡酒苦澀的味道,而且平時只待在宮殿的莉亞也沒有必要參加儀式,所以對酒精的耐性才會這麼差嗎?
「-~~…………」
不知道為什麼榛名一個人滿臉通紅。-啊、只有她聽得懂啊。
「……好想喝……寶礦力。……比起……養樂多。」
「不,篝火同學,我沒有在問妳的感想。」
當莉亞與透倫恢復意識,已經是下午的時候了--


普里・伊加路戈・阿普斯是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經過這裡的。
「十字架的旗幟在飄揚
他沒有接受到任何要到這座門前町驅逐惡魔(以這座國家的用語來說就是妖怪,兩者其實是指同一個對象)的命令。而是漫無目的、任由命運(或說是神子的意志)的指引走著,在不知不覺間就來到這裡,並且停了下來。
「啟示錄的號角吹響著
嚴格來說、驅魔師沒有統一的管理機構。
正如同教會大致區分為天父教派與地母教派兩大派系,教派下也存在著許多分支,各個驅魔師幾乎都是以自身隸屬的教堂作為活動據點,接受鄰近民眾的委託或所屬的分支上層的命令進行驅魔活動。
「救世的行列是我們的歸宿
普里・阿普斯則不是如此。
天父教派出身的他,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已經隸屬於教廷,直接受到教會中樞管轄、通稱「代行者」的驅魔師集團,因此在行動上比一般驅魔師更加自由。
「熱愛神子,將生命奉獻予祂
目前教會的總本山沒有對他下達任何命令,如今他完全是依照自己的意思自由行動,並且完全以自身的意志對沿途預見的惡魔進行驅逐。
「喔、這座城鎮是地母教派的管轄範圍嗎?」
這全然是一種強烈的使命感所驅使。
幾乎所有驅魔師在沒有接到委託或命令的時候都只會從事兩件事,鍛鍊、鑽研驅魔術的技巧或是按照各自的喜好從事興趣方面的活動。
普里・阿普斯則沒有這些東西。
對他而言,對天父以及神子的信仰就是一切。
他以信仰來延續生命,並作為活著的唯一理由。他的虔誠強烈到遠超出周遭的人們所想像的。
「到處都是惡魔的蹤跡,那群原罪催生的存在竟然如此猖狂……」
普里・阿普斯停下腳步,對眼前所見的景物義憤填膺。
為了世上所有人類的安穩生活,惡魔是應當滅絕的存在,而這裡卻隨處可見惡魔的身影。
「到底是在做什麼!?為什麼放任惡魔置之不理!」
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因為他注意到了,某座存在於這個城鎮的建築物。
自己過去確實也曾聽說過,這座國家有培育驅魔師的機構。
「原來如此,為了培育出能對抗惡魔的人,所以才將惡魔眷養在此嗎?真是不錯的想法啊。
普里・阿普斯繼續邁開步伐。
「學園祭?也就是慶典嗎?」
他走到了除妖師學校前,大批民眾已陸續走進校園。
「靈魂長期被禁錮的可憐人們啊,正因為活著是如此痛苦,才會如此熱衷於慶典,藉以逃脫殘酷的現實。」
他對此嗤之以鼻,但是--
「讓我見識看看吧,所謂培育驅魔師的機構的慶典。
或許該說是一時興起,普里・阿普斯朝校門走去。

---------『見習除妖師瑠實香』的捏他解析講座---------

妄人:「到目前為止會在本次故事中有關鍵地位的重要角色幾乎都已經登場了,當然不只是主要角色還有《見習除妖師瑠實香》中的次要角色也都登場了喲!相當符合作為最終作的全明星篇故事!剩下還沒登場大概都是連名字都沒有的路人角色而已。
  :「不,有名字的路人角色也很多不是嗎?像是苗代先生和他的女兒祭、達郎與美奈子夫婦還有與櫻華小姐的咲希小姐之類的。而且幾乎都沒跟主角有任何接觸。」
妄人:「確實都和瑠實香沒有任何接觸呢……附帶一提、櫻華在設定上算是次要角色。」
  :「……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承認她是主角嗎?」
妄人:「不過我很喜歡這種類型的角色喔,雖說幾乎都只是過場,但是也有好好帶出了門前町的另一面,這是在以瑠實香、縄内老師這些主要角色為中心的劇情中看不到的喲!」
  :「幾乎都是變態不是嗎?」
妄人:「因為他們都是生長在沒有奇妙的規制的年代,表現上比較純樸的關係。」
  :「可是依照你之前在解析講座中提到的,他們成長的年代就相當於現在喔。」
妄人:「…………是嗎?……是這樣子嗎?」
  :「喂!」
妄人:「但我也承認咲希登場的時間點不是很好,應該在第四作的時候就讓她登場的。如果以後有機會付梓成書,確實應該讓她提前登場的,幫我記下來。」
  :「才不會呢!……而且竟然是以出書為前提…。」
妄人:「既然所有角色都登場了,那麼就可以介紹一下本作新角色名字的由來。」
  :「果然會有這個單元呢。
妄人:「首先是『雖然是一切事件的開端,但其實對劇情沒什麼影響性,連作者寫到一半都感覺有點為難』大陸西側某公國的公主莉希亞娜・菲因格芙爾・派拉=納諾・優格芙勞烏(Lisiana Feingefühl Pele-nano Jungfrau)。」
  :「……還真是過分的評價啊。」
妄人:「莉希亞娜的姓氏出自德語的『Jungfrau』,發音為『ユングフラウ』,意思是『少女』或是『處女』。另外阿爾卑斯山脈中的少女山地的最高峰、少女峰也是以此命名。
  :「別名高地三山的少女山地同時也以歐洲最高鐵路、少女峰鐵路所在地而為人所知。
妄人:「中間名的部分,開頭的『Feingefühl』同樣是德語,發音為『フェインゲフュール』,帶有『敏感』、『過敏』的意涵。
  :「所以合起來就變成『敏感的處女』的意思嗎?」
妄人:「嗚咕-!」
  :「你剛剛說了嗚咕了對吧!」
妄人:「接、接下來…『派拉=納諾』取自夏威夷神話中基拉韋厄火山的女神派拉(Pele)與玻里尼西亞的大地女神法梅亞(Haumea)的別名、納諾(Nano),莉希亞娜會使用『來著(注:來著於日語中與納諾發音相近)』的語尾也是這個原因。
  :「法梅亞是由意為『(宛如大地般的)紅色』的單字『mea(メア)』與意指『支配者』的『hau(ハウ)』構成的複合字。」
妄人:「在夏威夷神話中,派拉主要的對手是毛納基火山的雪之女神波里亞芙(Poliʻahu)。」
  :「雖然幾乎都是派拉單方面在找碴。
妄人:「透倫的名字是取自居住於烏拉爾山東部、鄂畢河流域的曼西族(Манси)所信仰的天空神、創造神、努米=托倫(Num-Torum),有時也會直接簡稱為托倫(Torum)。性格方面則是有稍微參考了一下《A頻道》中的一井透、小透(トオル),剛好名字的發音也很像。
  :「咦?是這樣嗎?只有身高嬌小的部分吧,而且小透是黒髪呢。」
妄人:「畢竟沒有透倫揮舞球棒的劇情嘛……『論使用球棒可沒人可以贏過我的唷!』之類的。」
  :「才不會有呢!」
妄人:「接下來是普里・伊加路戈・阿普斯(Pri Igaluk Apos),其實一開始設定的名字只有普里・阿普斯,但是在中途覺得好像有些太單調了,所以又加上了『伊加路戈』的中間名。」
  :「怪不得故事中有很多地方都只稱呼他為普里・阿普斯……啊、伊加路戈 (Igaluk)是加拿大的因紐特人所信仰的月神的名字,感覺就像『派拉=納諾』一樣是你隨便加進去的。
妄人:「確實是隨便加的啊。這個故事大多數角色的命名都沒有很深思熟慮。
  :「我大概猜到你說覺得單調的理由,是因為他的名字是直接取自希臘神話中司掌生殖與豐饒的普里阿普斯(Priāpos)沒錯吧。」
妄人:「這當然是主要的原因啦。附帶說明,普里阿普斯被戲稱為沒用的豐饒神,就如同那大而無當的×××××一樣,帶來豐收的效果也相當貧弱呢。當然這點考試不會考。」
  :「會考嗎!」
妄人:「說到角色命名,關於本章開始登場的神代榛名的名字……」
  :「是指她的名字是直接致敬《艦隊Collection~艦隊收藏~》的事?」
妄人:「也不能這麼說啦,其實一開始設定的名字是陽菜啦……但縄内老師卻在第二章中用了《艦隊收藏》的捏他,而我在本章讓她登場時已經忘了縄内老師提到的那位榛名是指《艦隊收藏》的榛名還是原本預定登場的陽菜(注:榛名與陽菜的日語發音同樣是はるな)……」
  :「所以你就乾脆把她的名字改成榛名嗎?」
妄人:「這也沒辦法啊…畢竟那也已經是7月快8月的事了。另外另外、就是扶桑神宮的巫女四姊妹,雖然稱作四姊妹,不過那四人並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她們姓氏並不一樣。」
  :「根據你寫下來的筆記,扶桑四姊妹是神社本廳所在的扶桑神宮管轄下的巫女中,特別具有潛力與實力的四個人對吧?」
妄人:「附帶一提、四姊妹這個名字不是扶桑神宮取的,而是巫女四姊妹的長女命名的。」
  :「長女…這也就是說那個人是四姊妹中最強……或者可以說是全國巫女的頂點?」
妄人:「確實是這樣沒錯喲!其中只有三女的神代榛名是伽巫女,次女的宮藤愛歌及四女的冬月霧香都是專職退魔驅邪的戰鬥巫女。
  :「那長女呢?她不是戰鬥巫女?」
妄人:「嗯、身為長女的朝宮山憧同時具有伽巫女與戰鬥巫女的資質,這也是她被稱為最強的主要原因之一。據說她在戰鬥時會讓守護者(naatha)顯現在背後,以怒濤般的猛烈攻勢退治邪惡(物理),因此她又被稱為『不動金剛』朝宮山憧。……啊、這是憧自己取的。」
  :「是新來的替身使者啊!」
妄人:「如何?設定的很完整吧!」
  :「可是完全用不到不是嗎?《見習除妖師瑠實香》也已經是最終作了。」
妄人:「所以可能會讓四姊妹和天野由依一樣在退魔師的故事裡登場吧……(遠目)」
  :「那個故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寫呢!」
妄人:「話說回來、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了?」
  :「是嗎?」
(注:土方只有在敘述中提及,另外還有二個角色到目前都沒登場)

二〇一五 十二月吉日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