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7日 星期五

間章 X-Day之前,在姆大陸

岱輿皇軍啟動天號作戰,米憂派遣軍撤離姆大陸前不久。
34日、秋葉原被魔物襲擊的那個夜晚。
姆大陸北部、岱輿領米憂北岸。
有一艘沒有標示國籍的木造漁船,在海岸警備隊完全沒有察覺、雷達也尚未探知的情況下靠岸。
這艘船當然不是姆大陸住民的傑作,而是橫越赫德海,遠從日域地方航行而來。
不、與其說那是船,不如說是個木箱,長達數十公尺的巨大木箱。不具有龍骨、完全由木板拼湊而成,以這艘船的結構實在很難想像它到底是怎麼在海面上航行——但它確實橫渡過來了,就跟地球確實在轉動一樣。
『已經抵達了,我的同胞。』
倏地、縱向的木板應聲瓦解,宛如麻將牌般向前傾倒。
數名戴著面具、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從木箱中飄了出來,降落在閃著月光的珊瑚砂上。
「我厭惡位於天上的神。
從木箱之中,伸出了繪上詭異圖騰、宛若枯槁的雙手。
雙眼宛如金魚似的突起,長袍下蜷曲的身軀步下砂岸。
這個如同外星人般怪異的男子就是〔贖罪教堂〕中擁有「魔術師」這個最高位階稱號、名義上的最高負責人、鳩槃荼。
「因為祂總是無情地將我重視的東西奪去。
鳩槃荼在斗蓬男子們的跟隨下,一步步地走在這道為珊瑚所環繞的長廊上。
這裡所有的珊瑚都已經死了。
一般人所熟知的珊瑚,其實是指名為珊瑚蟲的刺絲胞動物遺留下來的碳酸鈣骨骼。珊瑚蟲所居處的環境視品種而有所區別,但一般是維持在攝氏十四到二十八度的溫暖純淨的海水之中,雖然也有像紅珊瑚這種適合生長攝氏十度的品種存在。相對的、紅珊瑚的生長速度也比其他種類還要慢,不過平均壽命好像也比較長的樣子。
伴隨著90年前姆大陸的驟然上浮,即使溫度在短時間內沒有出現變化,然而瞬間失去大量海水,最終導致了這片大陸棚(現在是平原)上的珊瑚蟲大量死亡,全世界最大、積累了3億年漫長時光的珊瑚礁從此失去作用。
「因此、我一定要阻止祂!」
最後遺留在姆大陸的,只有僅存空殼的珊瑚礁岩,以及被留在水坑中殘喘待死的魚類而已。雖說那些海鳥好像都很高興的樣子,在那幾個月裡。
以下是題外話、在「第三次衝擊」結束,各國仍在爭論分區佔領事宜(主要是等待核子兵器的放射性塵埃消散)的時候,曾有部分為了採集這些珊瑚販賣的商人偷渡至此,但直到各國派遣軍抵達姆大陸,於瘋狂山脈北麓發現他們之前,沒有任何人離開過。
所有人都帶著恐懼瘋狂的神情,喃喃唸著無法理解的字句,幾乎都已經喪失了作為人類的基本理性。當時軍方似乎將其當作是受到核輻射的影響所導致,但事實又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總有一天…一定會!」
穿越橫貫山脈與瘋狂山脈的間隙。
為數千公尺的群山所環繞、姆大陸的正中央,是一望無際、面積幾乎等同於秋津島、廣漠的永凍冰層。
即使每年至少會有約三個月的時間被太陽直射,也絲毫不見融化的跡象。如果能解開這個謎底,應該就能解決全球暖化效應帶來的問題了吧……我是說北冰洋冰層及冰川面積急遽減少的部分。
「………………」
在潔白冰層的上方,鳩槃荼獨自一人站立在永凍冰層的中心。
那是幾個月前才形成的、冰層上宛若藍寶石的湖泊(偽補注:這很明顯跟『永凍』這個詞矛盾)。
斗蓬男子們沒有與他一起,而是四散在瘋狂山脈及橫貫山脈北端南麓遍佈的冰下洞窟中。這些洞窟由融冰構成的水流向下切割而成。
此時已是35日中午時分。
倏地、就如同探鑽字面上的意思,鳩槃荼無聲無息地潛入冰層中。
在他消失的同時,冰上的湖泊迅速乾涸。或許說、鳩槃荼是順流而下。
根據地質學家的調查,這個永凍冰層的下方似乎是中空的。
在冰層下方大約4000公尺左右,存在著這世界上最大、或說僅此唯一的冰下湖、沃斯托克湖。
這座地下水體的形成時間至今仍然讓地質學家爭論不休,因為沃斯托克湖與上方的冰層直到「90年前」都還沉在海中,照理說不太可能在海中形成冰下湖泊,這也成為姆大陸曾經存在於海面上的主要論證之一。
然而、根據『拉萊耶本文』、『無名祭祀書』、『多基安之書』、『波納佩聖典』等古代文獻的記載,在3億年前姆大陸大多數陸地都還在海平面上的時候,雖然的確有沃斯托克湖,但都沒有關於其為永凍冰層的記述。
「那麼、」
鳩槃荼獨自站在湖面上,大量魔力自掌間的魔導書流瀉而下,沿著湖面向北方流散,構築魔力迴路。
「那就敬請期待吧,神啊!世界啊!好好看著這最棒的COOOOOOOOOOL!」
什麼啊?這句台詞。
 
 
首都圈暗地裡的勢力均衡在大多數人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以驚人的速度急遽地變化著。
自從2月下旬開始,與若木都廳有所牽扯的組織〔贖罪教堂〕(表面上偽裝成慈善機構),旗下的私有部隊〔御軍〕分布於首都圈的十二處據點陸續遭到革命黨的摧毀。然而〔御軍〕卻沒有撤退回其位於首都最後的根據地、〔贖罪教堂〕的總本山,而是潛伏於各據點附近的住宅區,一方面是來自總本山的指示,另一方面也是受制於革命黨三大勢力之一的童萌會展開包圍所施加的壓力。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至3月上旬,幾乎可以被視作革命黨大本營的秋葉原遭受魔物侵襲。以此為契機,警視廳動員了包含武裝警察在內的大批武力進駐秋葉原,大掃蕩的結果對革命黨造成極大的損害。蟄伏的〔御軍〕撤著革命黨整體自顧不暇之際,突破了童萌會傘下的黑道的包圍網,在傷亡數極少的狀況下,陸續返回總本山。
如今、立憲派的吉田、鬼兵隊的高杉、童萌會會長孫閔博士,革命界三巨頭仍下落不明,看起來革命黨幾乎已經失去再起的可能。
然後到了310日午後。
位於若木都西部、〔贖罪教堂〕的總本山,在其錯綜複雜的地下掩體中央,能夠容納數千人的大禮堂(大講堂)。
『…………』
除了人不在日域地方的鳩槃荼等人外,〔贖罪教堂〕所有高層人員都已經集結在此。
「薛先生,這些傢伙到底是誰啊?」
而與他們一起站在舞台上,是包括董超、薛霸在內,被鳩槃荼暫時授與〔御軍〕指揮權的幾名隊長。
「詳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雖然我們直屬於魔術師大人,但我們卻從來沒有與那些人碰過面……」
「只知道他們與魔術師大人以及『提督』一樣,都是〔贖罪教堂〕的創始成員。」
不過、截至目前為止,那些巫士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現身過。所有的活動都是由鳩槃荼出面。
不僅是檯面下的私有部隊〔御軍〕,〔贖罪教堂〕表面上的下位事務員,對這群身穿披風,戴上詭異面具的男子們一無所知。
「唔?來了。」
為了明日即將展開的大規模作戰,縱使不需要對下級的士兵做過多的解釋,還是得對其各自的部署配置進行一定程度的說明才行。
「各位,讓我們歡迎我們的提督!」
此時神色自若地踏上舞台的中年男子,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但他其實是在都廳內手握大權的高級官員之一,也是長時間與〔贖罪教堂〕有所來往、都知事的親信。
「…沒錯、我們會集合在這裡……」
除了接受作戰的部署外,還有另一個極為重大的目的——
他們從未見過的首領將在此時此地,為即將到來的行動,當面激勵〔御軍〕的兵士們。
從布幕後方,
「———!!」
意外!提督終於登場!
「我們認識這個男人!」
不!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人,只是完全沒有將這個西裝筆挺、白髮蒼蒼的老人與「提督」這個稱號劃上等號。
他們的首領、〔御軍〕的提督、〔贖罪教堂〕最高統帥者,其真正的身分就是——
若木都知事、十元真大朗。
「咈………」「沒想到竟然有個大人物出現了…!」「他就是我們的首領……!」「這個男人…、就是提督嗎……!?」
總覺得跟Mr.0見面時也是這種感覺呢。
「…………」
十元一個箭步走到講演台上,環視著台下的〔御軍〕,有人感到困惑,有人感到驚訝,有人感到興奮,有人異常冷靜。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
「我們忠誠勇敢的〔御軍〕士兵們啊!」
展開了激勵士氣的大演說。
「如今叛亂反賊泰半的兵力已經被警方擊潰,消失在魔窟之中了。
政府站在我們這邊,正是我等〔贖罪教堂〕正義的證明。
遭受決定性重創的反賊們所殘存下來的戰力,已經是徒有虛殼了。
直接了當的說,就是垃圾!」
十元巧妙地停了下來,讓眾人沉浸於剛才的餘蘊之中。緊接著、
「我敢斷言這個軟弱的集團是不可能對我等〔贖罪教堂〕構成任何威脅的。
啊咧?似乎在阿・巴瓦・空要塞曾經聽過類似的演說、的樣子……
「人類將由我等〔贖罪教堂〕加以引導,排除淫靡腐敗的罪惡因子,才能真正得以延續,獲得永生。
現今持續氾濫的動漫畫,是全人類目前所面臨的危機。
無能的世界列強都應該要瞭解到,現在正是人類必須迎接未來的時刻!)」
十元緊握拳頭,對著〔御軍〕繼續宣言:
「現在我等將遠征南蠻(姆大陸),那個地方是反賊們野心的效仿地,是他們陰謀得逞之後世界墮落的姿態!」
不、沒有關係喲。
「人們將會衣不蔽體、道德淪喪,人類耗費了數千數萬年的時間才脫離茹毛飲血、宛如野獸般的生活,若讓他們的妄想實現,人類將再次回到那不堪回首的歲月。
喂、扯遠了吧。
「各位不僅是人類未來最後的堡壘、最後的磐石,同時,各位還將是引領岱輿走向繁榮的英雄!〔御軍〕諸位今天的壯舉,將使岱輿走出『第三次衝擊』以後的漫長衰退,岱輿將會是世界的中心,而各位則就是立下崇高偉業的功臣!站起來吧!諸位!奮鬥吧!戰鬥吧!」
亂七八糟毫無頭緒。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勝利的榮耀將屬於你們!」
「「「「「「提督大人!提督!首領!首領大人!〔御軍〕總帥大人!提督大人!提督!首領!首領大人!〔御軍〕總帥大人!」」」」」」
不知道是誰先舉起了右手,不久所有人也都為現場氣氛所感染,跟著激動吶喊。看上去就像是失去思考與理性、盲目跟從命令的士兵一樣。
 
十元結束演說,將各部隊部署的說明交給自己的親信及董超、薛霸等幾名隊長後,在斗蓬男子們的跟隨下走進布幕後方。
「被一些瑣事給耽擱了,時間上還來得及嗎?」
畢竟選舉日也快到了嘛。
『我的同胞已經在目標地設置了傳送用的魔法陣,只要讓每一隊都讓一名巫士跟著,在時間上就毫無問題。』
直接傳送的意思嗎。
『前往儀式中樞的準備也已經完成,現在就要前去觀賞嗎?』
「辛苦了。………咈咈、」
十元穿過長廊,走進了沒有絲毫光亮、無聲無息的黑暗房間。
「等著看吧,人渣。——所有的污穢都被洪水洗淨的明天。」
 
 
另一方面、距離311日只剩下不到幾個小時的時候。
磯城島某處的軍用機場。
「哈哈哈!高杉,久多時了!」
坂本直柔站在磁浮艇前,颯爽大笑著。
「這是儞選召的勇者嗎?」
「啊啊、這些人都是我所認可、能與我並肩而行、一騎當千的強者。」
「哈哈哈!老朽可是萬夫莫敵的!」
為什麼在這種地方自吹自擂啊?
「也不枉老朽這麼努力了。」
「妳根本什麼都沒做吧?」
陸奥牡丹冷靜地吐嘈著。
「哈哈哈!別這說,陸奥。」
「高杉,都準備好了嗎?」
陸奥推開完全無視於深夜的寧靜、不斷大笑的坂本,冷靜地問道。
「就算我說沒準備好,妳們會停下來嗎?」
從來沒有想過會用問句來回答問句。
「哼、的確如此。」
「喂、陸奥,老朽好歹也是上司啊!」
陸奥拖著坂本走上其中一艘磁浮艇,
「那麼——、」
如此對鬼兵隊的成員們說道:
「啟動奧林匹克作戰。」
 
 
自從『拉萊耶本文』也有記載、大約發生於3億年的「大流星雨之夜」以來,姆大陸在之後數千萬年的時間內,除了僅剩的幾座高山外完全沉沒於凱爾蓋朗洋)與歐頓爪哇洋之間。
不過、宛若王冠般環繞沃斯托克湖、超過數千公尺的橫貫山脈、瘋狂山脈以及亞狄斯=戈山(通稱冰冠山系)卻沒有顯露在海平面上,不知不覺形成島嶼的那些高山,無一例外都是不足1000公尺的山地。對此曾有地質學家提出解釋,認為姆大陸中央地帶的地層較薄,因此沉沒之後便下地函陷落;另外也有一派認為姆大陸的地形本來是凹陷的,但在上浮時由於地殼變動等等因素,冰冠山系反而凸了出來。但『無名祭祀書』所描述的姆大陸面貌,與現今所看到的幾乎一致。
自百萬年前移居至這些島嶼、如今的姆大陸原住民們,雖然已經有即為初步的農耕技術,但比起北方普遍乾燥寒冷的大陸性氣候,資源較為豐裕的他們無需讓勞動工作過於細分化,孤島的環境也與深受大陸文化影響的日域地方(不包括秋津島)及希柏里爾截然不同——
總而言之、由於缺乏與異民族間的交流以及對生存的壓迫感,這些原住民至今仍然保有著獨特的審美觀與簡易的社會結構。
由於位處熱帶,他們沒有必要像溫帶、寒帶地區一樣穿著大量衣物禦寒,同時他們的身體已經完全適應了叢林潮濕的環境還有各式的傳染疾病,能威脅他們的只有潛伏於森林中的魔物而已。
老實說、這些原住民根本沒有穿衣服的必要。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穿任何衣物,與其他地域的人一樣,他們有以服飾表示身分的文化,只有在社會中取得特定地位的人才能被允許穿著某些衣物(小孩一般都是裸體)。但與雷姆利亞某些地區不同,他們沒有奴隸階層必須裸體的規制,由於資源難以大量集中於少數人身上,他們並沒有十分明確的社會階級制度。
然而、這群處於黎明期的人類,其遺世索居的豐裕生活,卻在那一刻劃下句點。
90年前、由〔銀之黃昏鍊金術會〕所主導,那瘋狂而荒謬的「拉萊耶上浮計畫」。
陸地驟然升起,被困在內陸的各民族從此失去賴以為生的大海,而森林的氣候隨著高度猛然攀升,出現急遽的變化,不僅作物無法生長,動物開始向山下遷徙,部分植被也隨著降雨量減少陸續死亡,其中最為殘酷的是——
本來與各原住民族維持穩定對立的魔物開始活性化。
他們在接下來近20年的時間裡,默默承受著環境的劇烈變化,一邊與殘暴的魔物激烈戰鬥。
慘烈的戰鬥延續,大約70年前,正當原住民族即將被絕望壓垮的同時,少女從天空的彼端降下,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一殲滅魔物。
她們是魔女——天生就擁有魔力的女性。
住民們稱呼魔女為天使,認為是神靈為了獎勵他們而派遣來的使者。
即使語言不通,天使傳授他們外來的技術(主要是農業技術及作物),還結合了過去從來不曾相往的各民族,對魔物展開了大規模的反擊。這僅僅是幾個月內所發生的事。
原住民族們十分重視與天使的情誼,當她們離開時還舉辦了盛大的歡送宴會。
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個月,在亞特蘭提斯以及希柏里爾的主導之下,聯合軍於姆大陸中心處投擲了兩發核兵器,將某個龐然大物葬送至冰層下方。
緊接著數年間、為利益所吸引的商人、受好奇心引誘的探險家還有各國的派遣軍陸續來到了姆大陸,雖然也不乏相處融洽的例子,但與天使不同,大多數展現了滿滿的惡意。
原住民與派遣軍間爆發無數衝突。各民族再度組成聯盟與派遣軍交戰,但仍舊無法彌補武器方面的壓倒性差距,被分離、禁錮於各地山林中。
順道一提、關於魔女是否要編入分區佔領的派遣軍的部分,由於托美尼亞在克勞塞維茨作戰耗費大量國力以及達延將佔領權利讓渡給希柏里爾等等因素,魔女要駐守在姆大陸必須要得到聯合參謀本部的允准,只是參謀本部隔年就遭到裁撤——換句話說、魔女並不被允許踏進姆大陸。
 
——然後、311日,大約上午四時左右
岱輿領米憂某處、曾經以「最後的海上游牧民族之一」聞名的巴瑤族居住的保留區。
圍繞在為黑中帶綠的泥土覆蓋、由綠色巨石建造而成的古代神殿周遭,巴瑤族以廢棄的船隻建立的聚落。
現在、於月光下閃著青綠光芒的神殿中,巴瑤族齊聚一堂。
「喔—愛理‧達!(譯:諸位!)」
這位留著金髮,外表看起來大約十幾歲的少女,就是統領著全巴瑤族的族長。
巴瑤族與大多數的姆大陸原住民族一樣,族長是由魔力最強的族人繼承,與性別、年齡沒有任何關係。話雖如此、重要的事務還是會徵詢德高望重的長老們的意見。
「希雷‧護—榭(譯:神已降下了旨諭!)」
族長穿著以獸皮縫製而成、極為簡易輕薄的服飾,若是不計算帽簷的話大概有五分之四都是全裸吧。
如果以溫帶氣候來說那應該完全不具備衣物的基本功能,但沒問題、不用擔心,以巴瑤族所居住的環境來說,族長只是穿著比其他族人還少一半的衣服而已(偽補注:不、以巴瑤族的角度來說應該也不具有衣服的功能吧)。話說回來、剛剛雖然是說十幾歲啦…但是實際上幾歲就不好說了……。
「塔卡—‧比夏 塔卡—‧比夏(譯:感謝神!讚美神!)」
巴瑤族似乎認為衣服穿得越少,就越能接近自然(主要是指大海)。
反正很多民族在祭祀儀式的時候,神官或巫女也都會刻意穿著比較少的衣物來強化人與天地之間的聯繫性。當然、這其中也包括衣服在祭祀途中就會脫掉的意味,像是舞蹈過於激動的時候,衣服很容易就會散掉了。
「亞庫摩、甲‧馬蘇魯吶!蘇古—‧西塔‧喋呦!(譯:亞庫摩、還沒好嗎?快點上來!)」
…好像混進了什麼很多的個人怨念。
「沙撒‧偷阿‧露凱—(譯:好、請等我一下。)」
亞庫摩是巴瑤族的神官——當然也可以說是巫女。與族長相同,神官是由擁有強大魔力的人擔任,不同的是、只限定女性。
留著黑色長髮,大約有八分之七全裸的少女身上,以墨綠色的某種塗料繪上了圖騰,在巴瑤族的信仰中,這種圖騰似乎象徵與神靈間的維繫。
突然、
「古—‧憂梅‧右庫‧基八喀!(譯:有奸細!來人啊!)」
擔任警備兵的族人舉起長槍大喊,進入警戒態勢。
從林中出現的、是全員裝備著CM901突擊步槍穿著軍服的黑衣集團,沒有任何能辨識身分的標誌、姓名或階級章,除了右手上標示「ATP∴」的臂章。
途中插入的是CM901的簡介,這是柯爾特公司以M16突擊步槍及M4卡賓槍為雛形開發出來的模組化武器系統,擁有至少四種口徑的選擇性,也能隨著使用者的喜好選用不同的槍管。
「達雷大‧歐妹!(譯:你們是誰?)」
這位老人是巴瑤族人極為敬重的長老。
早在姆大陸上浮以前就已經是名優秀的海上獵人,根據當時曾與巴瑤族人有所接觸的探險家描述,他在潛水時會讓心跳降至每分鐘30下,並在海中漫步數分鐘之久。…啊、但總覺得薩摩好像比他更厲害耶。
另外、他曾於「第三次衝擊」時與魔女共同作戰,在與派遣軍的戰鬥中甚至擔任各民族聯盟的指揮官活躍著,而在平均壽命大約只有50歲的巴瑤族中,像他這樣活超過100年的也算是相當少見了。
「安塔哈・達啊托・雷—……!」
…嗚啊、連翻譯都還沒翻完就開槍了!不行啊!不可以這麼做啊!啊啊啊啊啊————!!
與此同時、姆大陸北部的其他地方。(注:由於接下來故事將會急速展開的緣故,從這邊開始會直接進行翻譯)
「嘻哈—!垃圾就該消毒!」
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拿突擊步槍來消毒的。
「嘻哈哈哈!幹掉他們!」「呀哈哈哈哈哈!殲滅他們!擊潰他們!」「哈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衣不蔽體的野蠻人!!」
一邊是手持著CM901突擊步槍,毫不在意子彈殘餘量恣意揮灑黃銅彈殼的〔御軍〕。
Tawaba!」「……—咕!」「Abesi!」「嘎…啊—…!」
另一邊則是除了披風及葫蘆殼外,就只裝備著長槍或弓箭,四處奔逃的姆大陸原住民。
說明一下、葫蘆殼是以乾燥過後的葫蘆果實(比較細長的品種)為原料製作而成的容器…不、裝飾品吧。姆大陸原住民的達尼族、拉尼族及雅尼族都有將這種裝飾品繫在腰上,視動作的些微變化表達勇敢、憤怒、悲傷等等的情緒,至於現在……
「道德淪喪的人渣!」「哈哈哈哈哈!我們保住了人類的未來!!」「將榮耀與繁榮獻予岱輿!」「殺光他們!把反賊的陰謀連同他們一起殺光!」
好像也只有逃走而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雙方的火力實在相差太多了。
(我們只不過是避開外來人…、默默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這些原住民並不是沒有看過槍械,至少在「第三次衝擊」時與他們一同作戰的魔女就曾使用過槍械,只要拿一把手槍給他們的話也能簡單俐落地使出精彩絕倫的槍技。…話是這麼說啦、但這些人並不懂得製造槍械的技術,當然、也沒有夠製造槍械的材料。
「我們將會走向繁榮!」「岱輿萬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文明的勝利!」「人類的未來有希望啦!」「我們是率領岱輿走向繁榮的英雄!」「岱輿將會成為人類繁榮的重心!!」
這根本是一場屠殺。
(為什麼……—)
 
『全部都已經就緒了,我的同胞。』
赤紅色的光芒、
『很好……、』
赤紅色的光芒閃爍、
『辛苦了,〔邪神教堂御軍)的各位。』
赤紅色的光芒在朝陽下閃爍著。
「怎、怎麼回事…!?」「魔術師大人的聲音……!」「…嗚——……」「好痛苦……」「好痛啊~」「不能呼吸了……—」
被赤紅色的光芒圍繞的〔御軍〕痛苦掙扎著。
「嘎啊…嘎啊…」「救救我啊……」「魔術師大人…大人……」「——……………」
連鄰近的羅斯領塔米亞拉與希柏里爾領姆的派遣軍也沒有注意到散佈在姆大陸北部的赤紅色光芒。不過……
『少校!蒙大拿‧馮‧修特羅哈姆少校!』『巨大的…能量反應……、』
即使有幾秒的誤差,但托美尼亞領穆與亞特蘭提斯領莫的派遣軍相繼偵測到巨大的能量反應。
『米憂方面出現了巨大的能量反應!』「什麼…?中心呢?」『現、現在還在確認中……』「還不快點!」
實質上、現階段能量反應的中心是探測不出來的。
因為現在根本不存在所謂的中心。
從天空鳥瞰整座姆大陸,橫跨岱輿領米憂,向西至羅斯領塔米亞拉,向東則到希柏里爾領姆,赤紅色的光芒以點狀分布散亂閃爍在姆大陸的北部。那些光芒所出現的位置,全部都是在姆大陸沈沒之前,被確切用來祭祀邪神的古代神殿。
「—…能量反應…開始擴張了……!重複一次!巨大的能量反應開始擴張了!」「你說什麼!」
彷彿流過肉眼所不可見的溝漕般,光芒開始向南延伸、蔓延、匯流、前進。
「就像之前那場原因不明的能量擴張現象一樣嗎……?」
赤紅色的河流流至山脈北麓,以好幾處赤紅圓點為中心開始銜接、渲染山脈。
「不管怎麼樣…!先將現在所有的情報進行初步整理,並且通報總統閣下!」
赤紅色的河流越過冰冠山系北端,行經在永凍湖上。然後、
「修特羅哈姆少校,現在已經在聯繫了…可是……」「聯繫不上…不!通訊似乎被什麼給干擾了……完全無法動作!」「…咕、繼續嘗試!直接連接上為止!」「「是!」」
赤紅色的光芒開始向下侵蝕、潛行,朝著永凍湖的下方——
「現在就讓我等再次揭起救世的大旗吧!」
朝著沃斯托克湖——
「被捨棄者都聚集於此吧!」
著著鳩槃荼所在的湖中心——
「讓我來指引汝等!讓我來統領汝等!」
朝著沃斯托克湖中心,鳩槃荼所在之處——
「我等受欺凌者的怨嗟嘆息,必定將傳達到神那裡!」
傾瀉而下。
「啊啊、天上的主啊!我將以譴責來讚美汝!」
赤紅色的、渾濁的、難以名狀的光芒、河流、污泥灌注在鳩槃荼身上。
「傲慢的神啊!冷酷的神啊!」
並且侵蝕湖下的空間,持續向下、繼續向下、深入、深入、深入!
「我等必將令汝落下神座!」
沃斯托克湖被巨大都市拉萊耶及位於湖面下200公尺的山脊分隔成兩個部分,北邊是水深最低至400公尺的盆地,南邊的盆地最低則深達800公尺,地質學家們認為這兩個盆地是屬於不同的生態系。
湖水的平均溫度是零下三度,但因為厚重冰層阻隔外界空氣,以及冰層向下施加的壓力、來自地心的熱源等等因素,致使湖水至今仍保持在液態,並且成為超乎想像的氧氣的過飽和溶液,其濃度為一般淡水湖泊的五十倍。
從剛剛開始的一連串詭譎的現象,其實原理非常簡單。
與鳩槃荼同時抵達姆大陸的巫士們,在冰冠山系北側、瘋狂山脈及橫貫山脈南麓的冰下洞窟中徘徊,讓魔力迴路滲入冰下通道,並且繼續延伸,一端向下連接到鳩槃荼上方,另一端則蔓延到原住民所居住的村莊、祭祀邪神的古代神殿所在地。
就這樣、構築了從各處神殿直達拉萊耶的魔力網路。
如今、所有的能量都已經注入拉萊耶,注入那難以名狀之龐然大物身上。
「———————!!」
觸手、鬍鬚、憎惡的肉片、不定型的肉塊,沿著污泥向上攀騰,纏繞著鳩槃荼,就像要捕食他似的。
「——我鳩槃荼、從今起放棄身為人類的一切權力,作為奴隸,作為犧牲,這裡的一切都是獻予汝的牲禮!盡情品嚐吧!」
 
—— !!
 
整座大陸正在震動。
「地…地震……!?」「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
 
—— —— !!
 
這並不是普通的地震…不、應該連地震都不是。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
「海嘯的預測呢?還沒好嗎!」「不、這個……」「快點回答!」「沒有……」「哈啊?」「海嘯…、完全沒有任何海嘯發生的跡象……。」
這個穩定而規律、宛如心臟跳動般的震動,並沒有向外擴散,就好像是僅限於姆大陸一樣。
「這到底……—啊!該不會……!?」「修…修特羅哈姆少校、您要去哪……?」
 
—— —— —— !!
 
永凍冰層出現裂痕,開始龜裂、錯動、破碎。
露骨的肋骨鑽出冰層。
不知是龍還是蝙蝠的膜狀雙翼撞破冰山。
「果然…已經甦醒了嗎……!?桑坦那…不!」
 
—— —— —— —— !!
 
仔細一看、那裡已經沒有能被稱作冰層的東西了。
無數大小可比作冰山的冰塊墜入沃斯托克湖中,原本遺世獨立的生態系已然瓦解。
非常遺憾的,接下來短短數秒間,發生了在不久後聽聞噩耗的生物學界極度扼腕且震驚的慘劇。
生態系的崩解導致了被相信居住於永凍冰層下,其它地區早已絕跡的微生物或是尚未被發現的新品種,全部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了。
NBE-1!!」
最受恐怖畏懼的舊日支配者之一、活像惡夢中出現的怪物,把冰冠山系當作臥床,藏身在冰屑構築的濃霧之中,站立在大地之上。
 
雖然有些唐突,但還是必須將場景轉移至托美尼亞的穆派遣軍司令部所在地,其位於東側的出入口。
「今天的地殼很不平靜呢~馬克、一直在地震。」
「就算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啊…。」
「啊、這麼說起來…馬克,你下星期是不是要回本國一趟啊?」
「我下星期就要回托美尼亞和她結婚了。」
「喔~是她啊、你的女朋友,真多虧她能一直等你等到這個時候。」
「哈哈哈、我可不希望讓她就這麼等下去,我已經向少校請求調回本國了。」
啊咧…?好像說了什麼不應該在這個時間點有的對話耶……。
 
『來吧、甦醒吧偉大的克蘇魯啊!適合汝的舞台已經準備好了!』
 
那個龐然大物發出類似雙簧管的雄厚吼音。
在宛如頭足類的頭上,那極盡惡意的巨眼,蠢動著、刮動著,彷彿就像是直接以刀尖削刮聽覺神經的瘋狂長音。
那是超過三千赫茲的高密度壓縮波——也就是低周波音。雖然稱之為低周波音,但卻是人類發聲器官無法輕易發出、遠比光榮的C3(注:比一般小學生所使用的超高音直笛的高音Do還要高上二個八度的音)還高上八度的超高音。
人類能夠聽見的聲音,大約是在202萬赫茲左右(高音部分會隨著年齡降低,不過有些小孩能聽到3萬赫茲以上),其中對於三千到四千赫茲的特別敏感,並會造成短期性的耳鳴、頭痛、嘔吐,甚至造成聽力受損。
目前仍駐守在姆大陸的各國派遣軍,不約而同接收到了低周波噪音。
隨著距離、空氣狀態、山脈、森林、建築物等等因素,待在建築物裡的士兵並沒有受到噪音影響,但在室外的士兵可就沒這麼幸運了。一切都得憑他所站的位置來決定。
「咕嗚…—………!」「怎…怎麼回事…——!!」「耳朵…」「我的頭…好痛……!」
三千赫茲的音波會與固有震動頻率同樣是三千赫茲的物體產生共振(或者說是共鳴),伴隨震動逐漸加強,可能會裂開。固有震動頻率是三千赫茲的物體像是邊長五十公分的正方形窗戶玻璃,或是長度約二十五公分的人體組織,例如——
沿著頭蓋骨彎曲而收納於其中、人類大腦的尺寸。
「—……——………………———」「馬、馬克…!你怎麼了!你的頭……!?」「頭……—Hidebu!」
腦漿衝破頭骨脆弱的部分,馬克的頭非常可笑地炸了開來。
「馬…馬、馬克————————!!」「米夏埃爾!小心後面!!」「—………………!」
沒想到本來駕駛著軍用卡車的士兵,也因為大腦與音波共鳴,就這樣Hidebu了。
「米夏埃爾————————————!!」
米夏埃爾就這麼飛了出去。
「全員!立刻到室內去!不想死的話就快點進去!!」「「「是!」」」
士兵們連敬禮都沒有,接二連三地跑進建築中。
「修特羅哈姆少校…現在應該……」
一名隸屬於穆派遣軍的研究人員說道。但為什麼要一邊顫抖一邊喝咖啡啊?
「現在是喝咖啡的時候嗎!」
啊、果然生氣了。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立刻將NBE-1甦醒的消息傳回本國讓總統閣下知道,其他國家的派遣軍應該也在嘗試同一件事!賭上托美尼亞的科技力,絕對不能落後他國!!」
士兵並沒有出聲回應,而是將右手上舉四十五度,以敬禮代替回答。
 
 
311日、約上午八時。
日域地方、岱輿皇國首都若木都,首都圈都心的高樓大廈中最高的那一座,在十一樓。
『我的同胞已經完成了使命,變革即將要開始了。』
戴著面具、穿著黑色斗蓬的身影說道。
「啊啊、我也感覺到了…體內這股充沛了能量……」
〔御軍〕的提督握緊拳頭。
「我已經等不及了……將一切災厄洗淨的洪水!」
 
-----『勃發!奮起!作戰開始前的前置作業訂於X-Day』的捏他解析講座-----
 
●鳩槃荼的獨白(鳩槃荼の独り言)
原捏他出自漫畫『男子高中生的日常)』第9話「男子高中生與文學少女2」中,元治對文學少女的獨白,原因是將她誤認為姊姊。
原句為「我不喜歡這陣風。(俺はこの風が好きじゃねぇ)」「因為它總是無情地將我重視的東西奪去。(風はいつも俺の大事なものを皆かっさらちまう)」「「我一定要阻止它!總有一天…一定會!(俺がこの風を止めてやる。いつか…必ず)」在本故事中只是將「風」替代為「神」而已——事實上、ニコニコ的【Fate/Zero】男子魔術師の日常【MAD】就有相關的惡搞。
 
●瘋狂山脈(狂気山脈、Mountains of Madness
於『克蘇魯神話』提到的地名,根據小說『在瘋狂山脈(At the Mountains of Madness))』的描述,是從南緯82度、東経60度到南緯70度、東経115度的弧狀山脈,高度超過1363公尺,比喜馬拉雅山脈主峰還要高。據說在5億到3億年前支配地球的遠古種族(Elder Thing)就沈眠在瘋狂山脈底部。
 
●橫貫山脈(横断山脈、Transantarctic Mountains
即將南極一分為東西兩側、長達3500公里的南極橫貫山脈。
 
●沃斯托克湖(ボストーク湖、Lake Vostok
位於南緯77度、東経105度的冰下湖。總面積14000平方公里,總儲水量5400立方公里,大致上的狀況就跟正文提到的一樣。
 
●拉萊耶本文(ルルイエ異本、R'lyeh Text
於『克蘇魯神話』提及的禁書之一,於古漢語中的正確稱呼為「螺湮城本傳」。原典據說是由夏禹有意禪讓王位的伯益以甲骨文書寫的祭祀書(目前現存的漢語本是以隸書書寫),一部分學者認為該書其實就是『山海經』散軼的部分。
附帶一提、現存的『山海經』中記載拉萊耶的位置在「昆侖南淵深三百仞」,並且有人面九首的怪物、開明獸守衛著。
 
●無名祭祀書(Unaussprechlichen Kulten
德國神秘學家、腓特烈・威廉・馮・容茲(Friedrich Wilhelm von Junzt)創作的禁書,記載著關於克蘇魯、加塔諾托亞、猶格=索托斯、莎布=尼古拉絲)等邪神相關的古代信仰、宗教傳承等。
 
●多基安之書(ジャーンの書、Book of Dzyān
是以在亞特蘭提斯上尉沈沒前就已失傳的森薩爾語(Senzar)書寫的禁書。神智學協會的創建者、海倫娜・彼羅夫・娜布拉瓦茨基(Helena Petrovna Blavatsky)夫人將之視作「世界最古老的手抄本」,相當重視。
 
●波納佩聖典(ポナペ経典、Ponape Scripture
於『克蘇魯神話』中登場的禁書之一,記載以加塔諾托亞為主、姆大陸沈沒以前的宗教信仰及文化。
 
●直接了當的說!就是提督的演說(あえて言おう!提督の演説である)
出自吉翁軍總帥、基連・隡比(Gihren Zabi)閣下於阿・巴瓦・空要塞的演說,原演說內容為:
我們忠誠勇敢的吉翁軍士兵們啊(我が忠勇なるジオン軍兵士達よ、)
如今地球聯邦軍所屬艦隊半數的兵力已經被我們的太陽軌道砲擊中,消失在宇宙中了。(今や地球連邦軍艦隊の半数が我がソーラ・レイによって宇宙に消えた。)
這些光芒,正是我等吉翁正義的證明。(この輝きこそ我等ジオンの正義の証しである。
遭受決定性重創的地球聯邦軍所殘存下來的戰力,已經是徒有虛殼了。(決定的打撃を受けた地球連邦軍に如何ほどの戦力が残っていようとも、それは既に形骸である。)
直接了當的說,就是垃圾!(敢えて言おう、カスであると!)
我敢斷言這個軟弱的集團是不可能攻陷阿・巴瓦・空要塞的。(それら軟弱の集団が、このア・バオア・クーを抜くことは出来ないと私は断言する。
人類將由我等神之選民的優良人種,由我們吉翁國民加以管理,才能真正得以延續,獲得永生。(人類は我等選ばれた優良種たるジオン国々民に管理運営されて、初めて永久に生き延びることが出来る。
現今持續不斷的戰爭,是全人類目前所面臨的危機。(これ以上戦い続けては人類そのものの危機である。)
無能的地球聯邦應該要瞭解到,現在是人類必須迎接未來的時刻!(地球連邦の無能なる者どもに思い知らせてやらねばならん。今こそ人類は明日の未来に向かって立たねばなぬ時であると!)
基連閣下的演說意外地毫無抑揚頓挫,也不慷慨激昂,而吉翁軍士兵於演說後也以低沈單調的旋律呼喊「Sieg Zeon!(ジーク・ジオン!)」,顯示出吉翁軍當時士氣嚴重不足。

●亞狄斯=戈山(ヤディス=ゴー山Mountain Yaddith-Gho
『無名祭祀書』記載曾在姆大陸被廣泛祭祀的加塔諾托亞最後被封印的地點。另外、將其封印的似乎是居住於猶格斯(Yuggoth)的某種生物的樣子。
 
●天使(アシャワン、ašavan
瑣羅亞斯德教中,由一元的「至高神」阿胡拉‧瑪茲達所創造的善神之一、阿夏‧凡許達(Aša Vahišta),於阿維斯陀語中帶有「最佳的天則」的意思,同時阿夏‧凡許達也是「正義」「真實」的象徵,虛偽的敵對者。
在瑣羅亞斯德教經典『阿維斯陀(Avestā)』早期的神學概念中,將善人稱作「義者」,也就是「ašavan」,阿夏‧凡許達正是義者的守護神。

●巴瑤族(バジャウ族、Bajau
實際存在於菲律賓、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之間海域的「最後的海上游牧民族」,之所以稱為最後,是由於現代化及漁業的大規模擴展的衝擊下,海上游牧民族漸漸無法生存的緣故。
 
●達尼族(ダニ族、Dani)、拉尼族(ラニ族、Lani)、雅尼族(ヤリ族、Yali
實際生存於新幾內亞島的原住民,其傳統的文化正逐漸被自以為文明的暴行侵略,與熱帶雨林一同消失於世界之中。
 
●蒙大拿‧馮‧修特羅哈姆(モンティナ・フォン・シュトロハイム、Montina von Stroheim
於『HELLSING』登場的親衛隊少校、蒙大拿‧馬克斯以及『JoJo的奇妙冒險』第二部「戰鬥狂潮」中登場的親衛隊少校、魯多爾‧馮‧修特羅哈姆,不知是不是受到修特羅哈姆少校影響較多的關係,一開始想將克蘇魯命名為「桑坦那」。
 
●鳩槃荼喚起偉大的克蘇魯時的宣言(鳩槃荼の大いなるクトゥルフ喚起)
出自動畫『Fate/Zero』第13話「禁斷的狂宴」中,「魔術師」吉爾‧德‧萊斯男爵召喚巨大海魔時的公開演說。
 
NBE-1Non Biological Extra-Terrestrial-1、非生物型地球外生命体1号)
電影『變形金剛(Transformers)』中美國政府對密卡登(Megatron)的稱呼。由於變形金剛很明顯不像是生物所以可以這麼叫,但用在克蘇魯身上…
 
●我下星期就要回托美尼亞和她結婚了。(来週トメニアに帰ったら結婚する、僕たち。
原句為「呃…這個…、事實上…我下週就要回德國和她結婚了。(ええ…まぁ、そ、それがですね…。来週ドイツに帰ったら結婚するっス僕たち。)」,於『JoJo的奇妙冒險』第二部「戰鬥狂潮」中登場的德軍士兵、馬克立下的死亡FALG
附帶說明、事實上當時德國人並不會取馬克這個名字,至少到20世紀結束為止仍不是很常見,畢竟當時使用的通貨就叫作「馬克」。
 
●現在是喝咖啡的時候嗎!(飲んどる場合かーッ!)
修特羅哈姆少校除了世界第一什麼的以外的名台詞,是在「柱之男」桑坦那從不可能脫逃的密室消失後,修特羅哈姆少校對還有心情喝咖啡的研究員的斥責。
 
妄人:「我是有先畫出大致上的地圖啦…只是沒有放上來。按照那張地圖,姆大陸的面積約等於神州地方的1.45倍。」
  :「你應該只是懶得放上來吧。」
妄人:「說到地圖我現在才注意到一件事——『克蘇魯神話』中提到姆大陸是在35000萬年前隆起浮出太平洋海面,於175000年前完全沈沒,但按照大陸漂移學說(注:認為所有大陸都曾彼此相連的假說,認為所有陸地都屬於同一座泛大陸),姆大陸浮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有太平洋的存在吧。」
  :「話可說在前頭、泛大洋(Panthalassa)的別名就是古太平洋(Paleo-Pacific)喔。」
妄人:「所以說啊、如果姆大陸真的也參與了大陸漂移,那它當時的位置和現在應該不一樣吧。」
  :「你的意思是說、拉萊耶的實際位置可能跟文獻或學者們所記載的不同?」
妄人:「或許吧,我也不清楚。附帶一提、泛大陸(Pangea)分裂成南北兩部分是在18000萬年前,正好趕上『猶格斯真菌』米=戈(Mi-go)與遠古種族的戰爭。」
  :「那場戰爭發生在16000萬年前,遠古種族在那之後就失去了北半球的統治權。」
妄人:「米=戈成為了像暴龍一樣的優勢品種呢。
  :「隨後遠古種族又在東岡瓦那大陸(相當於現今印度次大陸、南極大陸、澳大利亞構成的陸塊)與伊斯之偉大種族(Great Race of Yith)的戰鬥中落敗,最後只保住南極大陸的領土。」
妄人:「等等、那場戰鬥發生在15000萬年前,但南極大陸和澳大利亞是從新生代開始後才逐漸分裂,大約是6600萬年以前,也就是說他們有將近1億年都共用同一座大陸囉。」
  :「雖然印度次大陸是在同時期從東岡瓦那大陸分裂,但遠古種族並沒有移居印度的跡象,所以他們還是居住在同一座大陸吧。可能是訂下了什麼停戰協議。」
妄人:「但在這段時間內,姆大陸的相對位置卻完全沒有改變過。」
  :「但大部分都在3億年前就沈入海中了。」
妄人:「這個故事也是採用姆大陸絕大部分都在3億年前沈入海中的設定。」
  :「這點就算不知道也無所謂吧。」
妄人:「話又說回來、在本章中提及的三千赫茲的音波能夠震碎人腦的部分,由於我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不要問我真實性的問題。」
  :「如果真的發生的話可會變成很不得了的狀況呢。」
妄人:「倒是噴射機在進入音速飛行時所產生的衝擊波可能震碎窗戶玻璃是可以肯定的,還有人類對三千到四千赫茲特別敏感這件事。」
  :「就跟用指甲刮黑板一樣的聲音。
妄人:「不過聽說某位家喻戶曉的孩子王就能唱出三千赫茲的音波。
  :「那個不是人類難以發出的聲音嗎?遠比光榮的C3還要高的超高音,連三大男高音都不知道能不能唱到。」
妄人:「但是他真的辦得到不是嗎?你總不會認為窗戶玻璃會因為歌聲難聽就碎掉吧?那種寧可聽悅耳的音樂也不願受辱的窗戶玻璃真的存在嗎?」
  :「這倒也是啦……。那種的已經不叫音痴了吧,根本是人類兵器。」
妄人:「音痴基本上分成兩種,一種是聽得音調高低及旋律,但是唱不出來的類型,像是某會走路的死神小學生還有大多數人大都是這種音痴;另一種則是聽不出音調與旋律,當然也唱不出來的音痴,其代表就是那位家喻戶曉的孩子王。
  :「前者的原因是發聲器官無法正確回應大腦傳達的訊號——也就是認為自己唱出正確的曲調,但其實五音不全,因此那位會走路的死神小學生雖然是音痴,但也是絕對音感。」
妄人:「人類的嬰兒毫無例外都是這種音痴。很多嬰兒及小孩子常常會想學大人唱歌,即使不仔細聆聽也知道唱出來的只是單純具有抑揚頓挫的吟頌。」
  :「這種類型的音痴只要好好訓練的話,按照用進廢退(use and disuse)的原則,他們也能唱出美妙的音色。」
妄人:「就算是一音樂家的後代,也不一定很會唱歌就是了。說到小孩子,大人常常會覺得小孩很沒什麼耐性,但事實或許並非如此——小孩子所感覺到的時間可能比大人感覺到的還要長。」
  :「你的意思是說大人以為只有一個小時,而小孩卻覺得已經過了兩到三倍以上是嗎?」
妄人:「嗯、就是這樣。『人類衰退之後』的主角不是曾有一次變得跟妖精一樣小嗎?她當時以為已經過了十天,但實際經過的時間只有一天,這或許就是在暗示這種現象。
  :「總覺得大體上只在胡說八道。」
妄人:「喂!連評論都沒有就直接否定嗎!」

  :「感覺起來好像還有很多可以說,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妄人:「因為我最近很忙啊。」
  :「不、我看你都在打混吧。」
 
二〇一三 六月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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