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之後,祥子就不想要再回去那個家了。
不,是畏懼見到那個男人,也不敢聽到關於那個男人的訊息。
由於是暑假,沒有參加社團的祥子當然不可能待在學校,而在Ave Mujica已經正式開始運作的現在,當然不可能再去Mineral天然生活當客服,所幸現在還可以用想專心作曲以及過目一些文件的理由待在Win-Wing Production,可是晚上還是得回家。
祥子每天都設法拖延回家的時間,以減少與那個男人碰面的機會。
一開始擔任經紀人的袋小路小姐在發現她在傍晚還待在經紀公司時,還會過來關心她的狀況,但在勝浦社長把她叫去說些什麼後,她就只有在送文件時才會過來了。
勝浦社長對祥子許多行為的默許,完全出自祖父的意思。他認為即便不打算回家,只要能不跟那個不再是女婿的男人來往,就算讓祥子睡在公司也無所謂。
因此祥子今天也一樣待在特別為她保留、不太有人會經過的小型會議室(這是她唯一的要求)耗上一整天。
勝浦社長對祥子的放縱,以及她是豐川家千金的身分,沒多久就在員工間傳了開來。
今天也到了不得不離開公司的時間,祥子拖著沉重的步伐以及行李箱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沒有特別想去哪裡,純粹只是在消磨時間罷了。
——嗯?這裡是……?
好像走到了雖然有印象,但是沒什麼記憶的街道。
「小…祥?」
是燈的聲音。
對了,這裡就是燈常來的水族館跟天文館的附近。
自從CRYCHIC解散之後,祥子就很少到這裡來了。
「啊,是祥子!」
循著燈的聲音,跟她同個班級的愛音也在那裡。兩個人大概是一起來天文館或是水族館了吧。
「好大的行李箱!是要去哪裡旅行……是旅行結束剛回來嗎?」
「是、是的……」
祥子別過了視線。
她不討厭跟愛音聊天,因為總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但她並不希望跟與爽世關係很好的愛音有太多牽扯。
「?」
愛音意識到了什麼。
祥子的反應有一種相當令人不快的熟悉感——對,就像是被誤以為自己還在留學的中學同學撞見時一樣,想要逃避什麼的感覺。
但在她考慮該不該點破的時候——
「小祥…這一年一直都在旅行……一直在迷路……一直在尋找著什麼…。」
「…什麼?……怎麼突然作詩了?」
愛音還搞不清楚頭緒,燈就抓起了祥子的手。
「小祥,今天就住在我家吧!」
「妳在說什麼…我要回……」
「妳在說什麼…我要回……」
祥子只是全身顫抖著,卻沒有甩開她的手。
「走吧!」
「咦………………」
燈丟下愛音,牽著祥子快步往家裡走去。
「…………那我呢?」
——燈鈴(Tomorin)把祥子帶回家了!
在燈走遠後,愛音給了爽世跟立希都傳了一通訊息,結果兩人都已讀不回。
「也回點什麼嘛!」
×××××
「這不是祥子嗎!歡迎!」
「妳好久都沒有來玩了!讓我好擔心啊!」
「…親愛的!」
一看到燈帶著祥子回來,燈的母親高松光與父親由司都很熱情地歡迎。
祥子在一年前……
當CRYCHIC還在活動時,祥子就經常到家裡來玩,一週來玩的次數多到讓由司以為家裡有兩個女兒的程度。
「話說回來,那個行李箱是……?」
「稍微……去旅行了…。」
祥子勉強擠出了笑容。
燈的雙親如此熱烈的歡迎,反而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因應。
「旅行…嗎?一回來就來找燈了嗎?這樣啊……哈哈哈!感情還是一樣好呢!這樣我也可以放心了!」
由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祥子靜靜地看著高松一家和樂融融一起吃著晚餐的情景,明明過去也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但這次她卻有一種自己不該存在在這裡的格格不入感。
腦中浮現著與雙親開心地一起吃飯、一起旅行、在街上散步、自己跟睦在院子玩耍、彈奏樂器,而母親在一旁看著,那些全部……
都是已經不可能再回來的幸福時光。
——自己已經沒有獲得幸福的權力了。
祥子不知不覺停下了筷子,愣在原地完全不動。
「怎麼了嗎祥子?不合胃口嗎?」
「還是身體不舒服呢?」
「還是身體不舒服呢?」
突如其來的關懷。
「不……只是、」
換作是平時,祥子大概會設法轉移話題,但這次卻不經意地,
「想起了媽媽。」
回答了實話。
「媽媽……?」
祥子從來沒有對燈提過母親的事。
每次去祥子家也只見到傭人的燈,當然也不知道祥子的家庭狀況。
「——不,沒什麼!請忘記吧。」
「祥子,不如今天就住下來吧。」
由司與光已經察覺到這句話所隱含的意思,他們並沒有完全相信祥子只是去旅行的藉口。然而,他們卻擅自把母親的去世與祥子突然不再來玩的時間點連在一起。
「是呀,今天就住下來吧!」
光說完就站了起來。
「那我幫妳連絡一下家裡吧。」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聯絡就可以了。」
祥子如此回答。
×××××
吃完晚餐後,燈的雙親原本想要讓祥子先去洗澡,但在她本人的推辭以及光等一下要去上晚班的緣故,最後祥子排在了燈後面,由司則是等到最後才去洗。
這個順序當然不是反映由司在家裡的地位,而是他打算跟祥子聊聊。本來是想要夫妻先討論要聊些什麼的,結果由司只好隨機應變了。
「………………」
祥子什麼也沒有回答。
她從頭到尾保持著沉默。不僅僅是母親的事,其他像父親、家裡、學校,甚至是去年偶爾會跟她一起來的女孩,祥子也都沒有回應。
去年沒有跟她聊過家裡的事,讓由司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啊…簡直就跟家裡有兩個燈一樣……
最後祥子以要去準備洗澡時的換洗衣物為由,結束了對話。
——這下可麻煩了啊……
由司感到相當苦惱。
——燈,只能靠妳了嗎……
然而自家女兒也不是善於言談的類型。
「唔嗯…………」
就在他仍在苦惱的同時,祥子從燈的房間走了出來,把換洗衣物裝在小臉盆裡,靜靜地朝著浴室走去。
——嗯?臉盆?……這裡可不是澡堂啊。
仔細想想,過去祥子來過夜時都是光或燈幫忙把換洗衣物拿過去,由司並沒有看過她自己拿換洗衣物去浴室的情景。
——這該不會是富裕人家的習慣吧。
他如此想著。然後他也注意到了……
就好像完全算準燈洗澡所花的時間似的,當祥子快走到更衣室時,剛洗完澡的燈也剛好從裡面出來。她只有上半身穿著睡衣,而且扣子也扣錯了。
「祥……」
「…………」
還沒等燈開口,祥子就主動退到了一邊。
——看來情況非常不樂觀啊……
由司抓了抓頭,
「燈——」
然後準備叫燈把衣服穿好的同時,然後他看到了……
燈在更衣室外徘徊踱步,念念有詞的樣子。
看樣子自家女兒也還沒有放棄,這個時候做父親的就不要打擾她了吧。
祥子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擦乾身體的時候——
「燈?等一下…燈!……放開…!」
燈就打開門走了進去,一把抓著她的手,動作強硬地把她拉到房間。
「燈…妳到底想做什麼?」
等到燈停下腳步,關上門後,祥子才把手抽了回來。
燈鼓起勇氣開口:
「小祥…一直都沒有回家……吧?」
「……!」
「小祥沒有來練習之後,我去過小祥家裡很多次……可是不管幾次,家裡的人都說…小祥出門了……」
「…………」
「爽世也說小祥一直沒有來上學……不在家裡,也沒有去上學……」
「………………」
「就表示小祥…從那天之後就不住在那裡了吧?」
「……………………」
「小睦雖然也沒說,可是叫她不能說的…應該也是小祥……」
祥子的臉色一沉:
「……燈明明很多事,為什麼都不跟爽世她們說明呢?」
燈繼續說著。如果現在停下來了,就會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一年裡……我也…還在煩惱……該怎麼辦……」
——燈,不可以……
「小祥把我帶到了耀眼的場所,也將大家都帶到了我身邊……可是…」
——不可以再繼續說下去了……
「現在小祥卻獨自一個人待在黑暗裡……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小祥非常痛苦……」
——再這樣下去,我好不容易立下的決心就會動搖……
「我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但是!」
——明明只是我一個人…明明只是我家裡的愚蠢問題……為什麼不管是睦、爽世、還是妳,為什麼總是想要牽扯進來呀!
「愛音也說過了,不好好溝通的話……所以說——」
——妳要跟爽世、立希還有愛音…接下來還要繼續過著快快樂樂的生活,不可以……這不是妳該插手的事……
「如果不說清楚……就不讓小祥離開!」
——必須逃走才行!
話雖如此,但手上只剩一條毛巾的祥子,實在是不太可能逃走。
行李箱放在書桌旁,也就是在燈的右手邊,房間的最裡面。
至於還留在更衣室的衣服跟臉盆就送給她吧。
——只要搶過行李箱,就馬上逃走!
祥子強忍著淚水,在心底下了決定。
「……小祥?」
燈注意了,在祥子眼角打轉的淚水。
——就跟那一天的表情一樣
她並不是第一次看到祥子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並不是第一次看到祥子露出這樣的表情。
——為什麼小祥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小祥到底背負著什麼?
——想知道……想知道更多關於小祥的事!
燈的表情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也同時下定了決心。
祥子的視野因為淚水而變得模糊,但依然很清楚房間的擺設。
燈的房間,格局還是跟去年一樣,完全沒有改變。
從門口進來後,前面是高架床,書桌在高架床的下面,門的右邊是嵌進牆裡的衣櫥,剩下兩面有一半都是落地窗。大大小小的收藏品、書籍還有雜物被整齊放到角落,收在箱子裡。
如果沒有床下的竹箱和書籍,應該就能直接跳過去了,而要是從燈的右邊鑽過去,也會撞到階梯,因此——
只能從左邊過去了!
「—!」
才剛跨出步伐,祥子才想起一件事。
——燈的望遠鏡……就放在那邊的牆角。
——不可以!不可以把望遠鏡給…弄壞!
「呀啊!」
「小祥!」
她急忙地改變了方向,下一秒就滑倒了。還沒有擦乾的腳掌與木頭地板的相性絕佳。
兩人就這樣摔在一塊。
「等…燈⁉」
祥子滑進了燈的胯下,她跨坐在上面,雙手緊抱住舉得高高的另一隻腳。兩人變成了有如松葉崩落般的姿勢。
「放開我…!」
如果使出全力掙扎的話,肯定是能夠掙脫的,然而擔心這麼做可能會把燈摔到牆上或是撞壞望遠鏡的祥子,就只是在地上無力地扭動身體。她的善良讓她沒有辦法成功逃脫。
「在祥子全部說出來前絕不放開!」
就算如此也十分吃力的燈,拚盡所有的力氣死命抱住不放。
「快放開…!」
「絕對、不放……」
隨著兩人的糾纏愈來愈激烈,然後……
「燈……放開…嗯♥」
祥子的下半身冷不防地感到一陣酥麻。
「唔…嗯嗯♥」
微微張開的秘裂正被棉質的布料摩擦著。
「燈…♥那裡…、不行……♥」
她頓時失去了力氣,抵抗也變得愈來愈無力。
——什麼…?這個感覺……?
雖然已經忘記了當天在浴室的記憶,但身體依然記得——
與那個男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截然不同,一種讓人安心的愉悅感。
「小祥……」
燈沒有停止動作,也沒有注意到祥子的動作逐漸變得緩慢起來,仍然奮力地扭動腰部,緊緊抱住祥子。
燈沒有停止動作,也沒有注意到祥子的動作逐漸變得緩慢起來,仍然奮力地扭動腰部,緊緊抱住祥子。
「燈…燈…♥我……♥」
股間不知不覺逐漸變得濕潤起來,將原本就已經沾染上些許汗水的內褲完全浸透,緊緊黏在仍顯稚嫩的陰裂上。
「那裡……♥呀啊♥…停下來……♥」
布料緊貼著黏膜,持續地摩擦。
「已經…不行了……好啦♥我投降……♥」
布料包覆著陰核,不停地磨蹭。
「說…我會說的…♥放過我…♥燈♥不行~~~~♥」
這是祥子第二次感受到高潮。
從肚子深處湧出了大量溫暖的潮水。
「……?」
燈直到意識到噴濺在下半身的溫暖潮水,才回過神來。
「小祥…?」
「我會…說的♥燈…♥放過我吧……♥」
她看著幾乎已經失去意識的祥子,若有所思著。
×××××
位於池袋鬧區的Live House「Ring」,在其二樓的咖啡廳。
在愛音各自跟爽世與立希都傳了一封訊息後,立希就在隔天早上把大家叫來了這裡。
「——哈?妳說燈把祥子帶回家了?」
一聽完愛音再次簡短地說明後,立希劈頭就這麼問。
「昨天不是有說嗎?祥子……」
「妳昨天根本沒有提到行李箱吧,還有妳們又跑去水族館了啊!」
愛音還沒說完就被立希打斷了。
明明就住在隔了一個月之森校園的距離,但燈要出去玩時卻總是只邀愛音。雖然愛音也確實是住在這附近沒錯,好像是在西池袋的高級住宅區。
「燈鈴本來也想邀立希(Rikki)的,可是立希昨天不是有排打工嗎?」
「給我閉嘴!」
不過這是到今天為止都還沒買水族館年票的立希的問題吧。
「祥子為什麼會拖著行李箱呢?」
爽世問道。
「好像是去旅行了,還說了一直在迷路什麼的——燈鈴是這麼說的。」
「為什麼是燈在回答啊!本人什麼話都沒講嗎?」
「……」
愛音愣了一下: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燈鈴帶走了。」
「那個只是小燈特有的表現吧。」
爽世靜靜地啜飲了一口紅茶,
「既然會拖著那麼大的行李箱……祥子該不會是住在這一帶吧?」
然後看了兩人一眼。雖然她不知道確切的位置,但眼前的兩人確實是住在這一帶,或許有什麼線索也說不定。
立希很乾脆地搖頭,至於愛音……
「—啊,燈鈴說過以前在池袋站附近看過祥子唷!」
則突然想到了什麼。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不知道~我也只是聽燈鈴說的~」
「不對,我是問妳是什麼時候聽燈提起的!」
立希抓著愛音的肩膀追問。
「暑假前——就是爽鈴(Soyorin)開始一個人在憂鬱的時候,燈鈴跟我提過許多大家的事……」
「……這樣啊。」
爽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只是在車站看到的話,頂多只能證明她要搭車吧。畢竟是讀羽丘,放學後會出現在附近的車站也很正常。」
「如果是那傢伙的話肯定知道的,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肯說。」
立希啐了一口。
爽世很清楚立希說的那個人是誰。她以前也曾試過從老師那裡得到祥子家的地址,但因為不是同一個班級,所以老師不願意告訴她,於是她也只能去求助跟祥子是童年玩伴的睦。
本來以為只因為一直是坐車接送,或只是記得位置,而不知道確切的地址……但實際上睦連大概在哪個地方都沒有說。
——現在回想起來,肯定是小祥禁止她說的吧。早知道就該在那之前就至少去過一次小祥家的,
但爽世也沒有去過燈、立希還有睦的家,這或許說明她們之間當時還不是好到能去對方家玩的關係吧。
但爽世也沒有去過燈、立希還有睦的家,這或許說明她們之間當時還不是好到能去對方家玩的關係吧。
——但問題又回到了小祥身上或許發生了什麼事。
「家不在附近…拖著行李箱……小祥…該不會無家可歸了吧……?」
「這麼說起來……燈鈴昨天好像也說過一整年都在旅行的話……」
愛音說著。
「……一年!該不會!祥子沒有來練習,然後就不來樂團,果然是發生了什麼事吧!」
立希語氣有些激動。
那個只是小燈特有的表現吧——本來以為爽世這次也會這麼說……
「果然沒錯,小祥果然遇到了什麼危險!這次就算用強硬的手段也要讓小睦把話說清楚講明白!」
聽到一年的關鍵字,她也無法保持冷靜了。
「等一下啦…祥子來學校的時候沒有帶那個行李箱啊。如果她一直帶著行李箱,事情早就會傳得全校都知道了。」
但愛音很快就打斷她們激昂的情緒。
「啊…………」
「……這麼說也對啦。」
——消息傳播的速度真可怕。
爽世想起了母親曾說過的話。
「那麼,祥子到底是為什麼要拖著行李箱在街上遊盪呢?」
「誰知道呢?」
「只能等遇到小燈的時候在問她了。」
「只能等遇到小燈的時候在問她了。」
——不過不會太久,她們很快就會知道祥子隱瞞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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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機會再去畫續篇的話,應該會以這一篇為題材吧。
可是這樣就有一個問題——如果是爽世或立希,劇情會比較好發揮,但燈的個性實在不太可能會有強暴場面。雖然實際上不太可能完全落實,但在同人創作上,筆者是傾向盡可能讓角色的個性還有行為邏輯與原作相同。就這部分來說,醉到神智不清的清告就相當容易發揮了。又或者說,這個時候只能讓初華還是若麥的其中一人上了呢?
附帶一提,在決定流落街頭的祥子要被某人帶回家的橋段時,就一併決定了會有這篇最後的討論,本來是想說透過讓她們發現祥子無家可歸的事實,從而發現祥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但缺乏關鍵性的事證,使得反證實在太強了。此外相較於清告不需要邏輯性的醉言醉語,這一段對話其實重寫了很多次。
但話又說回來,這一篇其實是有點要強行收尾的味道,所以就刻意弄成了HAPPY ENDING的形式——說實話,筆者可能會比較希望以第6話中,爽世來到那間破舊公寓來展開故事的,但流落街頭的祥子實在令人難以取捨……。
二〇二五 五月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