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21日 星期四

#01 基麻美修

31日,就在拿破羅尼親王仍然在尼西亞海猶豫不決的同時……
「快點!薩摩同學!」
位於相摸縣北部的某間醫院,小容正拉著薩摩奔跑在走廊上。雖然醫院的走廊上確實是經常有人奔跑,但畢竟那是救命的要緊時刻,一般情況下還是請小心慢行。
「把我當成賽隆(注:輕小說『梅格&賽隆』的男主角。在Ⅵ卷時曾有一段體力用盡的賽隆被相較之下顯得嬌小的梅格拉著跑的情景)了嗎?」
「上啊!賽格!」
「賽格是誰啊?」
老實說,由體格嬌小的小容拉著比她還要高將近兩個頭的薩摩的這幅景象,確實是滿可笑的。
「小雅學姊!」
小容打開病房的門。
「唔嗯、歡迎,代山君、薩摩君。」
在病房之中,站立著一名穿著好像在一年戰爭中的哪裡經常見到的紅色軍裝,戴著用一支尖挺的紅角銜接的兩副防毒面具,全身散發出非人類的存在感的詭異男子。目前掛在一旁衣架的破舊大衣,如果沒有意外應該也是他的吧。
(誰啊?)
(稻草人……?)
所有來自於紅世的人們,應該也會這麼聯想吧。
葛蕾希亞和琉璃炭也在此時進到病房。
「啊、老師。」
「庫瓦克羅‧嗶吉納!」
是他啊!
「什麼?你們認識嗎?」
「是學校的老師喔。」
「啊…這麼說起來是有見過這個人……」
能夠讓不擅長記住人臉的小容留下印象,也就證明了這個傢伙的外型有多麼詭異。就跟先前那個太空人一樣。
不、嚴格說起來,這兩個人被記住的應該都不是「臉」。
「唔嗯、是這樣啊、這應該算是我們第一次直接見面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葛蕾希亞君和小雅君的班導,同時也是新聞社顧問的基麻美修。
「這個名字一聽就是會被麻美掉(注:『麻美掉』和『直盯著看』在日語的發音同樣都是『まみる』。薩摩的意思應該是這傢伙很引人注目)的樣子。」
薩摩老實地說出自己的感想。
「哈哈哈、所以我才會戴上兩副面具嘛。」
不、並不是這個問題吧。
「如果遇到赫發克勒斯的話不就只能去死了嗎?」
寶具「射殺百頭」確實是滿棘手的。不過放心吧,只要他還是狂戰士的一天,他就不會使用這個寶具的。
「哈哈哈、那可就糟了。……嗯?」
「基麻美修老師,小雅學姊現在怎麼樣了?」
小容望了望病床,看見小雅還沒有醒來的樣子。
「唔嗯~~」
基麻美修從防毒面具的排氣口噴出了兩道略顯泛白的紫色——也就是楝色的氣體。
「醫生已經檢查過了,沒什麼外傷。——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還沒有受到任何外傷。」
「什麼意思?」
葛蕾希亞問道。
「唔嗯、根據我透過在警界的朋友所得到的目擊者的證詞——犯人似乎在襲擊小雅君時,由於被目擊者看到,所以什麼事都沒做就離開了。——只是從現在遺留下來的狀況來看,很難令人這麼認為。附帶一提,目擊者似乎有兩個人,但因為世界由電話通報,警方趕到現場時又已經離開了,因此有留下名字的只有一個人——叫作奧德懷斯的男人,而另一個人似乎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不是你嗎?薩摩君。」
「怎麼可能啊。」
「不過既然沒有受傷,那又為什麼昏迷不醒呢?」
小容已經開始戳著病床上的小雅的臉。
「唔嗯、誰知道~檢查報告上確實是找不到任何可以當作外傷的部分,可以說是相當健康呢。——至於昏迷不醒的主因,可能是心理因素。」
「詛咒。」
琉璃炭提出了一般在這種時候絕對不會想到的答案。
「唔嗯、的確有這個可能。畢竟這個世界上也是詛咒道具——禍具的存在嘛。
兩副防毒面具的四隻眼睛,同時發出了不尋常的紅光。
「唔嗯~~總之、小雅君算是相當幸運了。畢竟她似乎是『第十二位受害者』——唔嗯、還是說『第一位生還者』比較正確吧。
「第十二位……?」
「唔嗯、因為現場留下了像是征服王用神威的車輪什麼的蹂躪征服直達遠方的痕跡,所以犯人『應該』就是最近在首都圈很活躍的連續獵奇殺人事件的兇手。」
這起事件,最早是發生於首都圈北部的武藏縣,直到半個月前才開始逐漸擴大至若木都一帶,若是這次『真的』也是由同一名犯人所為的話,那就代表整起事件已經開始擴張至相摸縣了。
犯人似乎是隨機找尋路人犯案,並沒有特定鎖定目標。所有的被害者在死後都會留在極為詭異的死亡訊息,像是「南出彌念」、「WY」、「w O w」或是用音符構成的毫無意義的訊息(根據警方的判斷,如果沒有意外,這次的死亡訊息應該是『END』)。
所有死者都只有兩種死法:一種是遭到某種機具輾壓蹂躪致死;另一種則是好像被某種昆蟲從體內鑽出來一般痛苦而死。但不論是哪一種,現在都會留有某種像是鏟雪車一樣的重型機械輾壓過的痕跡。
由於現場實在過於殘酷血腥,就有不少警員在整理現場時因此嘔吐送醫,也有記者在撰寫新聞稿時,因為想起了現場的慘況而身體不適。所以,就算警方沒有要求記者們不要報導,他們也不太願意報導這則新聞。然而,還是有部分的情報從中流出,只不過……
「啊!」
都是以類似都市傳說的形式流出。
「大小姐,我有事要先回去一下,你可以自己回去嗎?」
「沒問題,不需要擔心。
葛蕾希亞說完,便飛也似的離開病房。
「不過犯人應該就是魔術師陣營的那兩個人了吧。
「唔嗯、那兩個傢伙的主要目標只有小孩子。——而這名兇手則是男女老幼都予以殺害。」
基麻美修再次從防毒面具噴出氣體。
「他們的頭都被咬掉了嗎?」
小容根本沒在聽。
「唔嗯、儘管放心,目前並沒有任何一人的頭有被咬過的跡象。——不如說,根本看不出來。
「那些人都是雛見沢來的嗎?」
確實,如果就從昆蟲之類的生物從體內鑽出來的現象來推測的話,這種解釋也是可以的。
「唔嗯、應該不是。——他們幾乎都是首都圈土生土長的人。」
應該說、雛見沢到底在哪裡啊?
Do you know Oyashiro-sama?」
閉嘴,琉璃炭!
「唔嗯、因為小雅是這起連續獵奇殺人事件唯一的生還者——雖然還沒醒來。但她很有可能有見到兇手的長相,接下來警方好像會在事件告一段落前,派人保護她。——唔嗯、好像就是我的那位朋友呢。」
基麻美修穿上了那件破舊大衣,整體看起來又更像稻草人了。
「薩摩君,稍微借一步說話。
「嗯?」

雖然最近有越來越多、理論上應該與醫院的氛圍格格不入的麥達克進駐在醫院或是其周遭,但是這間醫院卻反其道而行,完全沒有被時代潮流所吞噬。醫院的附設餐廳是一間除了服務生都是女性以外就幾乎沒有任何特色可言的家庭餐廳(整間店晶亮如新並不算是特色)。
事實上,這間叫作「瓦爾基麗亞」的家庭餐廳的店長、史陶芬堡伯爵,是原屬於托美尼亞的軍人,最終軍階是上校。由於某些因素,而不得不離開首都圖勒,來到岱輿開家庭餐廳。就某種角度來說,這應該算是這間店罕為人知的特色。
「唔嗯、那麼開始談吧。
看起來就像稻草人一樣的基麻美修,他的兩對眼睛閃著紅光,身上也在同一時間溢出紅色的氣場,發出了就像是要把小行星阿克西斯投擲到拉薩(注:實際存在於西藏的都市。在『鋼彈』系列中,曾在宇宙世紀0093年時作為地球連邦軍本部的所在地)一樣的氣勢。
而在他的面前,由於薩摩決定要幫小容點兒童套餐,但小容卻堅持要吃咖哩牛排蓋飯,兩人便在跟薩摩一樣把日本刀繫在左腰上的「持刀者」服務生前爭論不下。好不容易才在剛剛針對薩摩所提出的「那就兩個都點吧,只不過我吃咖哩牛排蓋飯,妳吃兒童套餐」這個提案達成了協議。
「首先、先把那件大衣脫掉。」
現在的基麻美修就好像是架在餐廳裡的稻草人一樣。比起這個、應該叫他趕快把防毒面具脫掉吧。
「唔嗯、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回想起了率領著部下在神州地方西南部和『兵團』決戰的情景了。——之後在御崎市的攻防戰也很精彩呢。」
這到底是在哪個世界的記憶啊?
「唔嗯、差點就讓『燐子』砲兵們也一起出動了呢。
基麻美修說著不知道是從哪個世界來的記憶,一邊脫下大衣,坐在薩摩和小容對面的位子。
「你這傢伙到底幾歲啦?」
「唔嗯、我才32歲呢。」
征服王死的時候也才33歲啊。
「基麻美修老師,面具不拿下來嗎?」
啊、小容終於說出來了。
同一時間,兩人所點的餐點也送過來了。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那名在左邊的頭髮上有兩個髮夾作為特徵的服務生突然對薩摩發動攻擊。兩人正展開激烈的攻防。
「唔嗯、這我辦不到,如果沒有防毒面具我就會當場斃命呢……」
完全答非所問。
「唔嗯、薩摩君,我現在需要你的力量。
「哈?去找你的『燐子』不就好了嗎?」
薩摩的戰鬥仍然持續著。
「——唔嗯、這主意不錯。不過砲兵們並不適合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哈啊?」
終於終於、在體格嬌小的前輩服務生的制止下,戰鬥總算結束了。
「唔嗯、薩摩君,和我一起巡邏吧。」
「巡邏?」
小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吃的是兒童套餐。
「唔嗯、因為我現在兼任生活指導啊。——唔嗯、本星期預定兼任的千狸君不知道為什麼聯絡不上。武市君也說最近有畫展,一放學就不見人影了。
我看是同人誌即售會吧,截稿日前一定很緊急的。
「唔嗯、高杉君之前跟魔物戰鬥時的舊傷復發,堅持只在學校附近活動。
不、肯定是跑了。
「——唔嗯、總之我們現在的人手嚴重不足。薩摩君,現在正是需要你上場的時候了。」
「不過這一帶離學校不是很遠嗎?」
「唔嗯、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是小雅君畢竟是在這邊出事的……」
基麻美修再次噴出氣體。
「——唔嗯、加強巡邏。」
也就是說是上面來的壓力啊。
「那麼、就去找你的警察朋友……來幫你不就好了嗎…?」
終於發現自己吃的是兒童套餐而不是咖哩牛排蓋飯的小容,與薩摩以咖哩牛排蓋飯為中心展開了激烈的攻防戰。
「唔嗯、雖然我是請她透露了一些情報,不過她人現在正在飛雲浦,大概今天晚上才會回來吧。——唔嗯、畢竟在假日的時候發生了那種事嘛……」
「啊?」「嗯?」
薩摩和小容當然很清楚飛雲浦在假日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他們當時就在那裡。
「等等、你的那個朋友,不是警視廳的人嗎?」
一般來說,首都圈內的案件都是交由警視廳在負責的,所以像這種連續獵奇殺人事件,照理說也應該從警視廳那邊才打聽得到。
「唔嗯、不、她今天放假。——唔嗯、她是因為姊姊剛好在飛雲浦打工,所以才過去那裡的。——唔嗯、不過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聽說就像在打仗一樣。」
是在打仗啊。
「唔嗯、反正現場好像也沒留下什麼痕跡,所以很快就會回來了吧。——唔嗯、而且她回來之後,也要立刻加入警備工作,所以不太可能期待她能給予什麼實質性的協助。」
因為現場在那之後就被清理過了嘛。
「但為什麼要找我啊?」
薩摩問出了最重要的疑問。
「唔嗯、我今天沒有遇到出島君。——唔嗯、薩摩君和出島君在老師之間的評價可是相當高的。」
畢竟他們兩個,可是立足在那個笨蛋繁多、甚至是統帥那些笨蛋的傢伙呢。
「——唔嗯、除了你們兩個以外,學生中還有誰是值得信任的呢?」
基麻美修這次噴出了代表沈默的楝色氣體。
總覺得,之前好像也有人對薩摩說過類似的話。
「……我知道了。」
薩摩無奈地回答道。
「唔嗯、那麼代山君呢?」
「媽媽說如果是跟薩摩同學出去的話,再晚回來也沒關係。」
小容滿足地吃了一口咖哩。
畢竟這兩個人住在同一間公寓,如果沒出什麼意外,薩摩也不會把小容獨自留在外面就回去。代山媽媽…令人畏懼的策士……。
「——唔嗯、那就出發吧。」
「咦?現在?」
基麻美修再度穿上大衣,宛如稻草人一般地向前步行。
就在他們結完帳,踏出「瓦爾基麗亞」的自動門時……
「咦?薩摩…還有小容?」
「啊、小愛!」
「如果是要去探病的話,病房的號碼是×××××。我想琉璃炭應該還在那裡。」
小愛的戲份大概就到此為止了。


就時間來看,下午七時似乎已經過了一半以上了。
「初春~小褲褲有穿好嗎~」
「佐、佐天同學!?」
場景一樣還是在相摸縣的北部,就在某間車站前的中央大道上。
「不知羞恥!」
「結城梨斗……我討厭色色的事!!」
「詛咒你唷!」
「釀了你唷
基麻美修頂著那支十分引人注意的紅色尖角,晃著雙頭防毒面具,以破舊的大衣掩蓋住整個軀體,完全看不出有在前進的姿態——但是他確實在前進著。
……收回前言,他全身都很引人注意。
「嗯~~好冷喔……」
「小鈴終於也踏入我們這邊的世界了呢~
「我從來沒想進去過喔。
而在他的身後,一如往常穿著潔白無暇的制服的薩摩,腰間繫著純白的日本刀,跟在那個宛如稻草人的異形身後。
「每天每天,除了管家的工作以外,還一邊打工、一邊上學,再加上兼作偶像的健康管理什麼的……你會死的哦?」
「討厭啦~完全沒有問題的喲~」
就在他的背後,雖然穿著與薩摩同樣款式的純白制服,但因為套上了一件黑色毛衣以及土黃色絨毛外套而顯得不太清楚,似乎因為一直在街上到處亂逛的關係而已經累到睡著的小容,目前正躺在薩摩的背上。
「身體好輕…」
縱使一再重複,而且好像都沒有提到,但在薩摩所就讀的那間學園裡,小容確確實實是相當於超人氣偶像般的存在。真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寫到這件事。
「以這麼喜悅的心情戰鬥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該怎麼說呢……
「——再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總覺得路人之中好像混進很多奇奇怪怪的傢伙。…快住手!誰快來叫那個在街燈柱上擺著「已經沒什麼好怕的姿勢」的傢伙住手啊!!等到BD的時候就來不及了啊!(注:這個姿勢是『魔法少女小圓☆魔力』第3話中,超人氣角色巴麻美的招牌動作,很多人都對在BD版中被修正一事非常惋惜)
「唔嗯、這條街上盡是些怪人呢。」
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然而也確實如此,因為現場聚集了引人注目的傢伙,導致這個詭異的稻草人變得不是那麼醒目。
「話說回來、我們還要在這裡巡邏多久啊?」
雖然因為平時都在鍛鍊的關係,所以不管背著小容多久都不會覺得累,但也不代表薩摩想一直背著她到處走。
「唔嗯、這只不過是應急手段罷了,我本來就沒打算要讓學生們陷入險境。——唔嗯、只要千狸君回來的話,就把事情都交給他就好了。」
他是回不來了。
「唔嗯、接下來只要巡完那邊那座公園,今天的工作就算是結束了呢。」
基麻美修舉起戴著厚重且破舊的手套的右手,指著一旁連接車站附近的高級公寓的公園。
順道一提,小雅的家就在那個方向。
「唔嗯、之後我會再拜託其他的朋友來幫忙。——唔嗯、前提是,千狸君還沒回來的話。」
「一開始就應該請他來了吧。」
薩摩調整了刀鞘的位置,固定本來已經開始滑落的小容。
「唔嗯、這主意不錯,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唔嗯、因為他今晚還有很多事要忙。」
基麻美修用右手的手套抵著下巴。偽補注:哪個下巴!?)
「唔嗯、順便介紹一下,他通稱『微笑暗殺者』阿薩~辛。」
他張開雙臂,擺出了就像是藉由『列隊的行進注:即『灼眼的夏娜』中所登場的紅世使徒『翠翔』史特拉斯所擅長的高速輸送自在法)』趕回戰場般的招牌動作。
「阿薩辛?燈~~里的親戚嗎?」
「那阿薩姆呢?」
啊、小容醒過來了。
「唔嗯、改天去問問看吧。」
不用了。
「唔嗯、Here We Go~!」
「喔—!」
小容,不要附和啊。


就像是被恐怖攻擊一樣。
即使已經經過了一天,雪地依然還是留下了一道道宛如戰車(注:使用履帶且具備火砲的裝甲戰鬥車輛,猶指全速前進不能超過一公里的交通工具)碾壓破壞的痕跡。
公園的樹木折斷,長椅粉碎傾倒,還有街燈柱被整個撞彎或是乾淨俐落地切開,地面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貫穿並且整個炸開,就算說是發生槍戰或是慘遭轟炸也不會有人懷疑。——不過這裡確實沒有發生槍戰,因為這裡連一個彈孔的痕跡也找不到。
「唔嗯、即使只看了殘留的痕跡也可以猜到當時經歷的一場激烈的戰鬥呢。——唔嗯、」
基麻美修蹲伏在地上,用戴著手套的手掌撫摸地面。
(果然…並非『什麼事都沒做就離開』,而是——唔嗯、『想要做什麼事卻沒成功』……嗎?)
他望著正準備把小容丟下雪地,卻反而被小容抱住脖子,陷入苦戰的薩摩。
「唔嗯、薩摩君,有印象嗎?——唔嗯、還是應該問,曾經來過這個公園嗎?」
「你去問這個天然呆……」
畢竟以前只有小容、小愛還有琉璃炭曾經來過小雅家玩,從來沒有來過這附近的薩摩自然沒有任何印象。
「咕嗚嗚嗚~~」
(唔嗯、看來不像是裝的。
基麻美修起身,
(唔嗯、因為花枝坎達爾說從服裝來看很像我們學校的學生,而且他具有一定程度的戰鬥能力,又住在這附近。——唔嗯、本來想說測試看看的……)
並且以沒有雪地上留下任何足跡的方式走到仍在苦戰的薩摩和小容身邊。
「唔嗯、看來的確不是他沒錯。」
從防毒面具的排氣口逸出了這陣低喃。當然,即使薩摩有讀唇的能力,應該也沒有辦法隔著防毒面具就能讀出基麻美修的台詞。
「唔嗯、差不多該回去…——嗯?」
突然,停下了腳步。
「……唔嗯、有人來了。」
「嗯?」「咦?」
將兩對眼睛朝向後方——公園的另一側。
「唔嗯、這個氣息…這個存在之力的強度……—唔嗯、是『魔王』嗎?」
「什麼?」
「存在之力?」
連平時只要有帶著敵意的人接近或是魔物出現就會立刻察覺到的薩摩也沒有發現。
「——唔嗯、這邊。」
從排氣口吐出了楝色的氣息,朝著公園南側的方向前進。
「唔?」
即便什麼都還沒感覺到,薩摩也知道那個方向正發生不尋常的狀況。
白光。
那裡正發出純白的光芒。
那絕對不是街燈的等級所能發出的強烈光芒。


將時間回朔到幾分鐘以前。
至高者在賽姆亞薩的隨侍下,漫步在公園的一角。
這個地方剛好鄰近噴水池。這座噴水池的正中央,聳立著二尊背對背、不知道是源自哪個神話的男神與女神。
男神將左手抬至面前,肩負著源源不斷流出泉水的水瓶,擺出了無視物理法則與關節結構、正常人類無法擺出的姿態。健壯結實的肌肉,即使是透過破損的胸甲也能很清楚地窺見其強而有力、雄壯華麗的胸肌與腹肌。這種對於線條的強烈執著,雕刻這個的人該不會是黑他利亞人吧。
半裸的女神則高舉著圓盤,讓水傾洩而下,同樣擺出了人類絕對難以模仿的姿勢,任其乳房自然卻又不合理地向外擴張。而且明明是用石頭雕刻的,卻能從皺摺上很明確地感覺到布料的輕薄;明明是由大理石所刻成的,卻能很明顯地看出女神纖細光滑的軀幹;明明是以下省略,卻連布料下的乳首都清晰可見……這是什麼恐怖的執著啊、會雕刻這種東西的一定是黑他利亞人吧。
黑他利亞人雖然在打仗的時候很外行,但是在藝術上卻是一流的,即使是看似與藝術無緣的的軍隊也能輕輕鬆鬆地在什麼都沒有的山頭上雕出一座競技場來。附帶一提,女神的部分本來若木都廳是強烈要求應該讓她「確實地」穿上衣服的,但卻因為藝術的堅持以及技術層面上的問題所以恕難從命,負責設計與雕刻的藝術家好像還因此被抓了,目前生死未卜。
而在二尊雕像的腳下,還有像五隻腳的獅子、獠牙彎曲的大象、野豬、獨角鯨等等動物以及無數步兵槍(注:羅馬軍團所使用、槍頭與槍鐏都是插管式的長槍,與哈斯塔沒有關係)、軍旗直立圍繞的雕塑。…咦?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那隻窺視著女神裙下的獅子的瞳孔裡好像依稀還能看見什麼……喂!那個雕刻家其實是矢吹吧!
雖然不知道當初設計的人到底在想什麼,總之公共廁所剛好就在噴水池的附近。或許是想要用兩座雕像來提醒人們男廁和女廁的位置吧。
「這裡就是賽姆亞薩昨天遇到其他的『眷屬』的地方吧?」
「是的、大小姐。」
在通往公園北側的階梯方向,不知道為什麼一整排的街燈柱都被以十分粗暴的手法砍斷,導致現在這裡除了快要變成新月的月光以外,幾乎沒有任何照明。
「好暗……」
「我想『那些』都是巴拉琪爾弄壞的。妳也很清楚他只要一鬧起來就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了。
注意到他們宇摩騎士團的公主殿下的目光正集中在一旁故障的路燈,賽姆亞薩便以像是和朋友交談的語氣回答道。
「咦、……是這樣嗎?」
不、看樣子完全沒有印象。
不知道是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還是因為巴拉琪爾平時還不至於在至高者面前放肆的關係。
「妳該不會是怕黑吧。」
「才、才沒有呢!」
「說的也是,畢竟大小姐的房間總是一片漆黑呢。」
正確來說,是因為至高者「總是」不在那間房間,所以才會一片漆黑。
「對了、巴拉琪爾呢?」
「那些跟我們立下盟約的人類組織、就是叫〔贖罪教〕的傢伙,說無論如何想要和我們討論接下來的協同作戰的內容,所以我讓他陪著亞拉基爾過去了。」
讓本來就不具有談判能力的巴拉琪爾隨行,乍看之下好像是毫無意義的舉動——
當然,這是別有用意的。
「是、是這樣嗎。話說回來、你和巴拉琪爾好像都沒有提到……那個…那是誰的『眷屬』啊?」
「不知道,從來沒有見過的類型,而且在新聞社的報導上也沒有提過。」
「不過、這應該也是很正常的吧……人類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禁忌的知識嘛。」
很遺憾,編撰那篇新聞的傢伙,剛好就是知道這麼多禁忌的知識。
「具體來說就像是——」
賽姆亞薩喝了一口不知道什麼在手上的利樂包飲料。由於光線昏暗的關係,看不出口味。
「穿著盔甲的巨大昆蟲。」
「…………」
從至高者的表情也知道,這種外型的「眷屬」她過去也從來沒有見過。
「該、該不會是…就是奈亞拉托提普粗濫製造的那一群……」
「這是不可能的。」
還沒等至高者說完,賽姆亞薩就斬釘截鐵地予以否定。
「『使者』藉由修格斯所培養出的那些『魔物』,基本上都是黑色的。而且、『使者』所製造出來的『魔物』也不會對我們發動攻擊。
「所以是像蘭斯洛特(注:即『Fate/Zero』中以狂戰士的職階登場的蘭斯洛特。其外型就是穿著黑色板金鎧、內部發出紅光的騎士)那樣……」
「不,那隻『眷屬』的盔甲是銀色的。總體來說還比較像『銀(注:指『灼眼的夏娜』中所登場一種現象,正式名稱為『暴君Ⅱ』。其外型為穿著西洋鎧、燃著銀色火焰的騎士)』吧。」
賽姆亞薩毫不在意地說道,完全沒有任何一絲騎士或是臣子應有的態度。
「所以、果然是『新品種的邪神』嗎?」
新品種的邪神(笑)這句話怎麼會蠢得這麼好笑啊(笑)
「總之、目前還在確認中……嗯?」
賽姆亞薩感應到了。
倏地,完全不知道先前到底藏在哪裡,宛如掀開空氣一般。
「比起這種無謂的小事……」
毫無光澤且漆黑、頂端為三角形、遠比至高者的身高還要高上一倍的巨大錫杖「錫羅」,驀然顯現在賽姆亞薩的右方。
賽姆亞薩輕輕一踢錫杖的底部,讓它順著手臂迅速迴旋,隨意且毫不遲疑地落在左手上。
「大小姐,還請您立即在此鑄下宇摩的刻印。
緊接著,雙手捧著「錫羅」,單膝著地微微地彎下腰來,以最基本的禮儀將其呈現在至高者的面前。
雖然本人沒什麼印象,但根據亞拉基爾的描述,「上一個賽姆亞薩」的職則之一,就是隨侍在至高者身邊,為她駕御戰車、攜帶兵器以及抵禦奇襲的敵人。
「——為了實現至高者的奇功偉業。
遊環錫錫作響。
「哼!」
至高者鼓起臉頰,感覺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不過賽姆亞薩倒是完全不在意這件事,也不清楚讓至高者最生氣的是剛剛對話的哪個部分。畢竟賽姆亞薩加入騎士團後所分擔到的盟約,就是協助不熟悉首都圈結構的至高者能夠順利刻下「宇摩的刻印」(更正確的說法是、目前整個騎士團中唯一能夠勝任這份工作的也只有在加入前曾經長時間居住在首都圈的賽姆亞薩而已)。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這點程度的情緒起伏還不會對「刻印的儀式」本身造成什麼影響。
最令他在意的反而是——縱使沒什麼印象,但就其他騎士的敘述來看,至高者昔日的感知能力足以涵蓋一整座大陸,但是現在……
已經下降到一般人類的水準,或者是更低。
(連這麼近的人類都察覺不到了嗎……?)
不過,她倒是很快就能找到奈亞子了。
「大小姐,請開始吧。」
「嗯。」
至高者接下「錫羅」,就好像本身就不存在重量,錫杖在纖細的指間迴轉。隨後……
「咯~咯咯」
漆黑的火焰一擁而上,覆蓋在少女身上,又在轉瞬之間化作火粉,向外飛逝。
至高者穿著宛如戰國大名一般的和服,褶裙下的足袋並沒有踩上木屐或是穿著靴子,而是直接踏在覆著薄薄的殘雪,甚至有些地方還結了一層冰的地磚上。
將「錫羅」頂端朝向噴水池中央的兩座神祇,宛若挑釁般地……
「這次一定要——征服人跡未至並且遼遠之地。」
從口中逸出這段意義不明的宣言。
「…………」
賽姆亞薩完全無視於剛剛的宣言,自顧自的把喝完的利樂包投到一旁的垃圾桶中。啊、空心球。
類似的宣言,在之前的儀式中早就說過很多次了,就某種角度來說也早就已經聽膩了。再說、他並不存在對於這位宇摩騎士團的公主殿下的絕對忠誠心,所以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要仔細聆聽她的話語,也不會因為聽到她尊貴的聲音就在耳邊而興奮陶醉得像是第一次聽到女兒開口說話的笨蛋雙親一樣。
賽姆亞薩並不是不了解那些騎士們的心情,畢竟在那場「難以理解的敗績」後,歷經漫長的流離失所、浪跡天涯,尋尋覓覓二千多年的那道聲音又再度在耳邊響起,確實沒有比這個更令人欣喜若狂的了。事實上,目前就嵌在他的左手背上、可以被視為「上一個賽姆亞薩」意識的殘留的濁紫色的寶石,也同樣溢出這份暌違二千年等待的亢奮。縱然一直受到這種情緒與忠誠心的薰陶,但賽姆亞薩基於個人自身的職責,並沒有沈淪在喜悅之中,而是維持著固有的平常心(然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並沒有經歷那二千年的時光)。
不過也正因為他沒有對至高者獻上無止盡的忠誠,反而能夠輕易地應付這一個月來至高者偶爾會爆發出來的任性。
「呼……」
至高者將「錫羅」一揮,錫杖的頂端立即張開了十餘道圓環狀的、環繞著直線與圓圈所組成、人類無法正確發音的文字所構成的術式。

鏘!

術式完全籠罩著少女的軀體,儀式的場所已經架設完成。
「…………」
宛如祈禱一般,至高者將「錫羅」扎在地面上。

鏘!

看似是在跳舞,其實是在架構無數道極為複雜繁瑣的術式。
足袋所劃過的地方,都燃起了象徵至高者一己之存在的紫色火焰。
「…………」
賽姆亞薩維持單膝著地的姿勢,就如同先前七十次的儀式一樣,保持沈默。

鏘!最初是黑。

鏘!頓時純白。

鏘!剎時紅蓮。

鏘!然後是……
「嗚哇啊!」
滑倒了。
在雪地以及結冰的地磚上滑倒了,而且一跌就跌進了噴水池中。
「大小姐,都已經是第七十一次,怎麼還會跌倒啊?」
賽姆亞薩用帶著嘲笑的語氣說道。然而心裡卻是……
(是因為被學校時的個性所影響嗎?……似乎連肉體的能力也下降到一般人的水準了。)
不、這已經比一般人還要弱了。
老實說,賽姆亞薩也從來沒有看過至高者戰鬥或是運動的模樣,所以也不太清楚她正確的體能程度如何就是了。
「真是的…如果不趕快完成刻印的話,『使者』可是會生氣的喔。」
「為什麼你不幫我把地面弄乾淨嘛……」
面對好不容易從噴水池爬起來的公主殿下小聲的抱怨,賽姆亞薩依舊是以慣有的調侃語氣回應:
「那就請自己來。反正妳不是常常為了和代山同學和琉璃炭出去玩而任意改變改變天氣嗎?」
「奴嗚嗚……」
至高者發出了小狗似的低鳴。由於他說的是事實,所以也沒辦法反駁。
「才兩次而已……」
兩次已經夠多了。
「……嗯?」
賽姆亞薩再一次地感應到了。
(嘖、明明都已經設置結界把無關的人都趕走了……)
在公園的北側,有三個應該是人類的氣息正朝這裡接近。
「大小姐……、」
「我知道啦!」
足袋與紫色火焰再度接觸,補上了最後一腳。

鏘!

然後,轉為蒼籃。
以「錫羅」為中心,覆上一層淡淡水色的紫色光柱向上升騰,衝入天際。
儀式進入最終程序。
(這麼一來、差不多就大功告成……咦?)
在星空之下,賽姆亞薩朝階梯的方向一望。
(那個不是學校的基麻美修老師嗎?還有……)
潛伏在階梯附近的身影,正如先前所感應到的一樣。
(薩摩和……代山同學?)
一共有三個人。
(哎呀、看來事情會變得很有趣呢。
「?」
然而此刻的至高者——也就是紫炎悠理,還不知道就在數天之後,即將以她為中心……
引發一場風暴。


染上淡淡的水色,那道紫色的光柱,貫入厚重的雲層之中。
「唔嗯、」
籠罩在天際的是滿天星斗。
明明天空已經覆蓋上一層厚重的鐵灰色雲層,卻還是映照出星辰。
然而,這並不是星空。
「看這個樣子,該不會是想引發『雖然必須提高警覺,卻是沒有比這更令人期待,前所未有的天變地異』吧。——唔嗯、就跟當年與『兵團』決戰的時候一樣。——唔嗯、在這個圓神所創造的『那個世界的複製世界』裡,竟然還有人想要實現那樣的奇蹟……。
在雲層下閃耀著紫色光芒的點點繁星,全部都是由光柱的頂端所延伸、分散開來的……
這個不可思議現象的一部份。
「你以為這是小圓魔力的最終話嗎?」
薩摩忍不住對空中的異象吐嘈。不過最終話還遠得很呢(注:本故事此時的時間點,『魔法少女小圓☆魔力』這星期四是播映第9話)。
就如同用間隔攝影拍攝星空一樣,紫色繁星正以光柱為中心,以雲層為畫布,描繪出由無數精準而毫無偏差的圓圈與直線所勾勒出的、勉強還算符合歐幾里得幾何的詭譎圖騰。
「什麼……?」
小容就好像是被某尊來自異界的神祇一樣,雙眼無神地仰望星空。
她現在的表情簡直就像第一次見到神人出現在眼前的春日那樣,令人打從心理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啊——笨蛋!」
發覺到對方視線的薩摩,慌慌張張地把小容的頭壓下去。由於時間不夠的關係,只好使用強硬的手段直接推倒。
(怎麼回事…?剛剛明明什麼都沒有感覺到的……為什麼?)
「唔嗯、」
這裡也有一個笨蛋。
基麻美修似乎完全沒有打算迴避,就如稻草人字面上的意思佇立在原地,任憑那件破舊大衣隨寒風起舞。
他的四隻眼睛仍然停留在那道光柱的底端、閃爍著紫光的噴水池旁。
在那裡有兩個人的身影。
一個在光柱之外,單膝著地的少年。
另一個則是光柱之內,宛若祈禱般仰望星空的少女。
由於光線、距離以及作畫等等因素,無法辨識出兩人的容貌。
(那兩個人…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猜對了。
「薩、薩摩……同學?」
好不容易才從『久遠的陷阱』中歸來的小容,似乎對於自己正被薩摩抱在懷中感到不解,甚至因為太近而開始害羞的關係感到臉紅。
「喲、歡迎回來,天然呆。妳剛剛到底在發什麼呆啊?」
只可惜薩摩不是會在乎這種小節的人。他這種無視於性別,無論是男是女是秀吉(注:輕小說『笨蛋,測驗,召喚獸』中出現的第三性別)都一視同仁的態度,確實讓他在女同學間相當受到歡迎。但也因此在情人節的時候才會除了「啊、這麼說起來還有薩摩同學呢!」這種臨時想起來的義理巧克力外什麼也沒收到。不過這部分的設定過去倒是沒怎麼提到,有什麼關係呢?畢竟是剛剛才想到的嘛!
「唔嗯、特地發動『封絕』的目的,就是為了避開閒雜人等設置這個『旗標』嗎?」
「封絕是什麼鬼啊?」
「——唔嗯、而且設置完畢後就會立即啟動隱蔽功能…如果不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恐怕連我也察覺不到……唔嗯、他們到底一共設置了多少『旗標』了呢……」
防毒面具的排氣孔中,流洩出了代表苦惱與憤慨的楝色氣息。


儀式結束之後,
賽姆亞薩確認了一下儀式的程序是否有出錯,刻印是否開始正常運作,隨後便踏進了之前絕對不能進入,以免對刻印本身造成不必要干涉的術式內側。
「大小姐,辛苦您了。」
拿起了保溫瓶,在大小相當於馬克杯的瓶蓋中倒入冒著蒸氣、看起來十分適合在這個天氣下飲用的飲料。不過、明明都已經有帶保溫瓶了,為什麼剛剛還要喝利樂包啊?
「人類總是無法滿足眼前的事物。」
「賽姆亞薩、那是什麼?」
「熱可可喔。這個時候喝點甜的東西會比較好。」
說到保溫瓶,讓他想起了在情人節的時候……
「琉璃炭在情人節送給妳的,我記得就是熱可可吧。」
那時候確實是送了某種必須要裝在保溫瓶的東西。
「不、是巧克力口味的煎蛋捲。
那是什麼?天才都習慣做這種奇怪的料理嗎?
「不準備回禮嗎?」
「不了、」
至高者苦笑的表情上掠上一層陰影。總體來說,就好像是小圓魔力第9話,杏子在自爆前,那股有點逞強又有點哀傷的感覺。
「反正也不一定有機會可以送。」
「說的也是。等到我等的夙願達成之後,大小姐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留在這裡。我倒是會繼續待在這裡一段時間——畢竟暫時還沒有必須離開的理由。」
「難道我不算嗎?」
賽姆亞薩完全沒有理會至高者的抱怨。
「那麼、接下來……」
緊接著,就像拉下窗簾一樣,賽姆亞薩扯下大氣,將仍然扎在地上的「錫羅」隱藏起來。
「妳就先回去吧,我稍微整理一下現場就跟過去。」
「等一下」
「?」
「我也要喝可可。
「不過我拒絕。
賽姆亞薩依舊很善於應付她。


等到兩個人的身影都離開之後,
「…………」
薩摩和小容從一邊的草叢中竄出。
「薩摩同學,這個是什麼啊?」
頭髮上已經沾上不少樹葉的小容頭上,不知道為什麼還插了好幾根還留著些許殘雪的樹枝。
「那個是隱形的魔法喔。只要插上那個靜靜不動的話,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妳了喔。」
「真的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妳了呢。」
薩摩的口氣一聽就覺得是在開玩笑,但實際上卻隱藏著「這樣的話,說不定就能看到這個天然呆出糗的畫面」這樣邪惡的想法。
「唔嗯、」
基麻美修有如雙頭幽靈一般浮現在噴水池旁,默默地撫摸著剛剛還燃燒著術式的地面。
「老師,你在找什麼嗎?」
「薩摩同學、薩摩同學!」
頭上還插著樹枝的小容,好像撿到了什麼的樣子。
「…廣告傳單?」
沒錯、不管從任何角度來看,那都是一張廣告傳單。
傳單的正中央是一名金髮男子的臉,雖然表情相當認真嚴肅,卻不知道為什麼十分引人發笑。
在男人的頭上,以岱輿語簡單俐落地寫著「這樣的發售日期沒問題嗎?」而在男人面孔的兩側則分別寫上「沒問題,」、「儘管購買吧」的字樣。
如果不是在傳單的最底部以一連串天界文字寫著完全搞不清楚意思的簡介,以及428日這個日期(應該就是剛剛所提到的發售日)的話,還真的有點像競選文宣呢,畢竟都知事選舉也快到了嘛(注:本故事時間點)。
「垃圾的話就拿去垃圾桶丟掉。」
「不、我想這不是垃圾……」
「唔嗯、等等…那個是……!」
基麻美修注意到了,在傳單的背後還書寫了另一串文字。
「這是什麼啊……?」
那是由直線以及圓圈所組合而成的、人類所無法正確發音或者閱讀的文字。
乍看之下好像只是一連串毫無意義的符號或是圖騰,但由於上面有加上標點符號的關係,應該是一串有意義的句子。
「唔嗯、宇摩…文……?」
從排氣孔中,吐出了這個名詞。
「宇摩文?」
「你知道意思嗎?」
「唔嗯、不知道。但是……」
「啊、是這樣啊…」
不管是再怎麼詭異難解的語言,他們所認識的人之中,有一個人絕對輕而易舉地就唸出來並且跟你解釋它的意思(雖然很不願意承認)。
「好吧、我知道了。」
薩摩依照著傳單本來的折線對折,將它收進口袋裡。
「天然呆,要回去囉。」
「我才不是天然呆呢!」
雖然這麼說,還是反射性地跟上去了。
「明天再去問問琉璃炭吧。」
沒錯、也就只有她而已。

看著兩名學生離去的背影,
「……………………唔嗯、」
基麻美修依然留在原地,仰望恢復鐵灰色的天空。
「本來是想來試著解決問題的,結果問題卻越來越多……唔嗯、還真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啊。」
破舊的大衣任由寒風吹拂,防毒面具下再次吐出楝色氣體。
「唔嗯、總本山那邊的話暫時還不需要擔心,就交給時遷負責吧。倒是——唔嗯、在確定薩摩君不是昨天那個人之後……」
楝色的影子正在搖晃著。
「唔嗯、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勃發!奮起!以通常的三倍』的捏他解析講座-------

基麻美修(ギルマミッシュ)
於『Fate/Puella_Magia』中登場的從者(Servant),可以以魔術師(Caster)、弓兵(Archer)、騎兵(Rider)三種職階被召喚出來,通稱「慢心王」事實上是在ニコニコ或是pivix中,把麻美學姊與英雄王、基加美修(Gilgamesh)共同使用的捏他。雖然兩者之間實際上的連接點只有『Fate/Zero』的小說版作者以及『小圓魔力』的編劇都是由虛淵玄負責的而已,但麻美學姊初登場時所使用的無限的魔彈(ballato la magica e de infinita)不管怎麼看都很像王之財寶(ゲート・オブ・バビロン),因此又有王之財砲(ゲート‧オブ‧マミロン)的捏他。
附帶一提、基加美修之所以會被稱為英雄王,是因為他是人類最古的英雄,同時也是最古老的王——換言之就是英雄中之王、王中之英雄,故簡稱為英雄王。不過古代的英雄一般也都擁有王的身分就是了,因為英雄的稱號有助於強化王的正統性。
話雖如此、但在本章中所登場的那位頭帶雙頭防毒面具的男子,與剛剛的介紹幾乎沒有任何關連,他的形象是源自於『機動戦士鋼彈』中最著名的角色、夏亞‧阿茲納布爾以及同樣都是由池田秀一先生擔任聲優的世界橋加百列,之後又因為面具還有防毒面具種種的關係,「煬煽」哈拜利,代表色也同樣都是楝色。

赫發克勒斯(ヘーラクレース、Ηρακλής
希臘神話中最著名的英雄,以十二偉業聞名於世的英雄的代表格。
他在『Fate/stay night』以狂戰士(berserker的職階被召喚出來,但其寶具「射殺百頭(ナインライブス)」卻因狂化而無法使用。

武藏縣(むさしけん)
地理位置相當於埼玉縣,也是首都圈最北的縣。

雛見沢(ひなみざわ)
同人遊戲及其衍生的動畫、漫畫『寒蟬悲鳴時』的主要舞台,原型是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岐阜縣大野郡白川村。順道一提、在故事開始的昭和58年(1983年)時,雛見沢水壩的原型御母衣水壩已經蓋好了,就在24年前的昭和34年(1957年)。
雛見沢症候群則是指以雛見沢特有的某種寄生蟲所引發的風土病,主要傳染途徑為空氣傳染。另外、1930年代在蘆溝橋的某名士兵,似乎也是雛見沢症候群的感染者。
至於「Do you know Oyashiro-sama?」則是「寒蟬悲鳴時角色歌CD Vol1」中收錄的「圭一・ 大石の噂の事件簿ABC」的一段歌詞。意思是「你知道御社神大人嗎?」御社神大人指的是該神社中的神明大人,在『寒蟬悲鳴時』中指的當然也只有那一位。

史陶芬堡(シュタウフェンベルク、Stauffenberg
名字出自貴族出身的德國軍人、克勞斯‧菲利普‧瑪麗亞‧查士丁尼‧申克‧馮‧史陶芬堡伯爵(Claus Philipp Maria Schenk Graf von Stauffenberg),最終階級是參謀上校。
以著名的暗殺行動「瓦爾基麗作戰(Operation Walküre)」而被後來的德國視為英雄。史陶芬堡伯爵在本故事中所經營的家庭餐廳的名字便是源自於那次的暗殺行動,不過「瓦爾基麗亞(Valkyrja」事實上是古諾爾斯語的單數型,複數型寫作「valkyrjur」,德語為「Walküre」。雖然名字是來自德語,但裡面登場的拿日本刀的美人前輩也好、髮夾少女也好、嬌小的前輩也好,全部都是出自四格漫畫『WORKING!』中的家庭餐廳、瓦古娜利亞。反正發音也很相似嘛~就別在意了。
以下是題外話,說到暗殺那位不需一再重提的總統閣下的暗殺行動,其實某位委員長在他開始忙於應付美國之前,曾數度從後贊助暗殺行動,但計畫卻一再延宕,延宕到最後的結果就是「瓦爾基麗作戰」。另外、1940年代的德國名將、隆美爾元帥之後也被捲進這起事件中,當時負責去告知他是要接受軍事審判或是自殺的其中一人就是陸軍人事局的柏格道夫中將。

「初春~小褲褲有穿好嗎~(初春、パンツちゃっと履いてるかい)」「佐、佐天同學!?(さっ、佐天さん!?)」
主要是在某魔法禁書目錄的外傳漫畫『德意志超列車砲科學超電磁砲』登場的佐天涙子及初春飾利常見的互動。

「不知羞恥!(ハレンチだ!)」「結城梨斗……我討厭色色的事!!(結城リト……えっちぃのは嫌いです!!)」
這二句話都出自目前依然絕贊進化中的普遍級普遍級(注:因為很重要所以要說兩次)漫畫『出包王女』,分別是古手川唯和小闇的名台詞。但古手川比較常說的應該是「ハレンチな!」「ハレンチだわ!」,而不是這裡標示的「ハレンチだ!

「詛咒你唷!(呪うぞ!)」「釀了你唷(かもすぞー)」
水瀨葉月的小說『C³ -魔幻三次方-』中,主角菲雅的口癖。另外、本章中提到的禍具,也是出自同樣的捏他。
至於「釀了你唷則是石川雅之的漫畫『萌菌物語』中的名台詞,在作中是米麴菌對青黴菌說的第一句話,基本上跟轉學或鬼隱同義。

「嗯~~好冷喔……(んーーっ、 スースーするーっ)」「小鈴終於也踏入我們這邊的世界了呢~(ついにスズちゃんもこっち側に来てくれたんだね~)」「我從來沒想進去過喔。(踏み入れてすらいませんよ)」
出自漫畫『妄想學生會』#115的【新世界的居民】中,小鈴與天空學姊的對話。天空學姊很罕見把小鈴當成跟自己同世界(注:不穿小褲褲派,尤指在家中什麼都不穿者)的人了,超高興的嘛!這個人。

「每天每天,除了管家的工作以外,還一邊打工、一邊上學,再加上兼作偶像的健康管理什麼的……你會死的哦?(毎日毎日、執事の仕事をしながら…バイトして学校来て、おまけにアイドルの体調管理とかしてたら……死ぬわよ?)」「討厭啦~完全沒有問題的喲~(やだな~全然平気ですよ~)」
漫畫『旋風管家』第324話「女僕的業餘生活」中,某胸部已經沒有成長可能性的學生會長與某個能輕易潛入高級公寓的鋼彈管家的對話。

「身體好輕…(体が軽い…)」「以這麼喜悅的心情戰鬥這還是第一次…(こんな幸せな気持ちで戦うなんて初めて…)」「——再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ーーもう何も恐くない)」
那個在街燈柱上擺著「已經沒什麼好怕的姿勢」的傢伙,即使不用說明大家也很清楚了才對。

阿薩~辛(アッサシ~ン)
是將暗殺者的發音「アサシンAssassin)」\アッカリ~ン/化的結果。
阿薩辛(Assassin的字源來自被稱作是「微笑暗殺者」、在馬可‧波羅的『東方見聞錄』中也有記載的暗殺教團,一直以來都持續不斷地暗殺阿拔斯王朝、塞爾柱、十字軍以及蒙古各方勢力的要人,最後在旭烈兀的報復攻擊下毀滅。
阿薩姆(Assam是印度的地名,除了發音以外與「Assassin」毫無關係。
至於這個人則會在下一章登場。

花枝坎達爾(イカカンダル)
於『Fate/Geso』中所登場的從者,能夠以劍兵(Saber)、槍兵(Lancer)、弓兵三騎士的職階進行召喚,通稱「侵略王」將花枝娘與亞歷山大大帝的阿拉伯語發音「اسكندرIskandar)」結合後所產生出來的捏他,雖然是跟伊斯坦達爾產生聯繫,但在一系列的惡搞中多半都是與『Fate/Zero』中的槍兵及魔術師有關,而且知名度不如「慢心王」基麻美修
雖然之後應該也不會提到,但她與在飛雲浦登場的某位人物存在著某種關係。

雖然必須提高警覺,卻是沒有比這更令人期待,前所未有的天變地異(警戒の要あれど喜ばしき、非常の天変地異)
輕小說『灼眼的夏娜』中,「逆理仲裁者」貝露佩歐露對於由於『詣道』的崩壞所引起的『朧天震』的形容用語。事實上這章從那位雙頭防毒面具的傢伙登場為止,就一直在惡搞『灼眼的夏娜』。

妄人:「初次見面的朋友,好久不見的朋友,這裡是『勃發!奮起!然後以下省略』的作者、妄人、的說。」
  :「為什麼一開始就是打電話的口氣啊?」
妄人:「呀啊~這次的捏他量真的比以往還多,上面列出來的應該也還不到全部吧~」
  :「我記得你每次不都是想解釋哪裡就解釋哪裡嗎?根本沒差吧。」
妄人:「這倒也是。但也因為進入正篇的關係,故事越拖越長……本來第三章節打算是在冬季動畫開始前完成的,但實際完成時已經是春季動畫的時候了,但也因此增加了不少只有冬季動畫才會有的捏他。」
  :「並沒有人想知道這種製作秘辛。」
妄人:「那麼、這次主要是來解釋一些發音的問題……」
  :「果然啊…。」
妄人:「首先就是在本章中出現的死前訊息『南出彌念』,它在日語中的發音是『なんでやねん』,是大阪一帶的吐嘈慣用語。至於後面的『WY』意為『正在喝果汁的男人』,『w O w』則是顏文字,完整的寫法是『w(o)w』。上述的這些死前訊息,都是出自陣內智則先生在已於20103月播映完畢的電視節目『エンタの神様 -the God of Entertainment-』中的段子。」
  :「不過他最近的主要重心是在戲劇方面。」
妄人:「在這章中出現的奧德懷斯這個名字,其實是巴拉琪爾早期設定時的名字,亞拉基爾所使用的假名福蘭路奇也是同樣的情況。」
  :「附帶說明、奧德懷斯是取自英語的副詞『Otherwise』,基本上不具有任何含意。」
妄人:「還有在噴水池的場景,步兵槍的發音是『ハスタ(hasta』,與邪神哈斯塔(Hastur除了尾音有一點差異以外,基本上發音相似。」
  :「所以注釋裡才會寫說『與哈斯塔沒有關係』對吧。」
妄人:「噴水池的那些雕像,雖然我是用『人類絕對難以模仿的姿勢』來形容,但那其實是所謂的『JOJO站姿』,羅馬時期的雕像和『JOJO站姿』都有著違反人體工學的詭異相似性。」
  :「因為『JOJO站姿』本身就是參考自那些雕像的嘛。」
妄人:「至高者在本章中使用的寶具『錫羅』,正確的發音是『カッカラ(khakkhara』,是梵語中錫杖的發音。」
  :「結果還是錫杖不是嗎。」
妄人:「最後、有一件事不得不說……」
  :「什麼?要腰斬了嗎?」
妄人:「那就是……」
  :「就是……?」
妄人:「我們終於要進入夏季動畫了,\アッカリ~ン/的捏他可能又會變得很多吧。」
  :「但實際發表的時間應該差了半年吧。」

一二 六月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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