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26日 星期五

終章 善人們的黃昏

依舊大雪紛飛的首都圈都心,此刻的積雪大概已經超過十公分了吧。
在都心西側,象徵首都運作的中樞「泡沫之塔」若木都廳廳舍就坐落在此。
數天來取消所有行程、閉門不出的都知事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像是在等待什麼一樣。
「…大人,十元都知事大人!」
一名穿西裝的男子推開房門,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嗯?」
「剛、就在剛剛、警方傳來消息…說是有魔物在秋葉原出沒……」
他的雙眼下垂,臉頰削瘦,硬要說的話大概也只有寒酸一詞足以形容。然而、與這個卑微的外表截然相反,他是整個都廳內地位僅次於都知事的高級官員之一。
(喔…終於來了嗎?)
都知事挺起上半身,轉身望著窗外——秋葉原的方向。
「聯絡松平,要他立刻調派警力前往秋葉原,包括消息在內,將一切完全封鎖。」
順道一提,松平是負責管理整個首都警備工作的警視廳長官,在先前也曾經短暫登場過。
「封鎖……是嗎?」
男人唯唯諾諾地出言確認。
「然後叫近藤帶著武裝警察……」
都知事轉過頭來,露出了得意的超跩表情。
附帶一提、近藤是直屬於警視廳的武裝警察局長,和松平曾經在同一個場景登場過。
「把那些鼠輩給燻出來。」
這正是都知事等待已久的良機。
鄰近皇居、平日人潮眾多的那座世界屈指可數的混沌地帶,即使知道有許多革命黨在此地設置據點,但也沒有那麼容易進行大規模的搜捕。不過、現在他們有合理的理由、合理的時間調派大量人員趁著革命黨人尚未有所警戒時展開封鎖,張開包圍網,將他們一網打盡。
「那麼、關於秋葉原遭到破壞的事……」
「就說是那些人渣幹的。」
「可是…已經有人目擊到魔物……」
不然也不會通報警察啊。
「放心、不會有人會透露的。」
都知事仍然望著窗外,那大雪肆虐的景色。


位在離首都圈都心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有一棟宛如宮殿般的建築。
這棟建築雖然遠遠不及皇居的華麗雄偉,但與首相官邸一比卻已經是十分氣派。
這裡、就是掌握著全國將近四分之三的選票,堪稱是日域地方最大勢力的全國PTA的總部。
「毛主席,打擾您的休息時間。」
在清脆的敲門聲之後,一名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女性出現在與建築豪華的外表不符,極為樸素的辦公室內。
「蜘蛛子嗣已經確認停止運作。」
留著銳利短髮的她,穿著不知為什麼要立起衣領的大衣,配戴紅色的臂章,手上還抱著一本紅色的書籍。整體感覺下來,如果不是她沒有穿軍服的話,大概就會被誤認是托美尼亞或是羅斯聯邦的軍官呢。
這名女性名叫菡萏舟,是全國PTA最高主席毛主席的秘書,也是他在達延時期所調教出來、一同高喊的忠心部屬之一。
「這樣啊……」
毛主席抓起一把娜迦毒蛇(注:世界最辣的辣椒之一,其辣度至少在138SHU以上,尤指只吃一口就會升天者),滿不經意地塞進口中。
「以區區人渣來說算是做得不錯的了……」
明明還沒吞進肚子裡,竟然又抓了一把塞了進去。
「話說回來、毛主席…特地派出蜘蛛子嗣去對付那些志士,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正常來說,應該是交給警方動手。
「那只不過是個實驗罷了。」
毛主席放下辣椒,緊接著就有螢幕升起,佔據了整個牆面。完全看不懂這是什麼機關。
從高畫質比例(注:外觀比例=橫與縱的比例,為十六比九=大約一點七八比一)的畫面播放出來的,是革命黨人在秋葉原與魔物交戰的情景。當然、這是魔物視點。
「看樣子實驗成果很成功,應該能趕得『一切開始運轉的日子』。」
「話說回來、毛主席…那些蜘蛛子嗣究竟是……」
「……………」
毛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幾秒之後侃侃說道:
「妳是否曾經聽說過,希柏里爾東部某處溪谷,那座叫作布瑞契斯特的鄉下小鎮?」
「…咦?」
一般而言應該是沒有聽過才對。就算是希柏里爾土生土長,應該也不曾聽過那種小村落的名字,那就是這樣的一座小鎮。
「潛伏在布瑞契斯特鄰近的岩山、惡魔階梯的地下,名為艾霍特的舊日支配者的一柱,會與徘徊於地下迷宮的生物簽訂契約,將其子嗣大量植入生物體內。」
不過是強制契約啦。
「然後經歷一百個月的發育,成長茁壯的艾霍特之雛就會撕裂肉體,爬出寄主體外。雖然最後終究是死路一條,但卻能得到直到死前一直健康無病的回報,只要沒有受到致命傷,燙傷、刀傷都能在短時間內自然痊癒,在這一百個月內。」
但是、在死亡的那一瞬間,會好像這一百個月的痛楚全數歸還般痛苦難耐。
「若讓這些艾霍特之雛將子嗣再度植入生物體內,隨後誕生的就是這些蜘蛛子嗣。繼承著邪神血脈的這些怪物,會依循本能襲擊人類,試圖產下後代。而且對它們發動攻擊的話,它們的啼叫聲還會引起艾霍特的憤怒……不過在這裡倒是不需要擔心。」
那傢伙能不能聽到都是個問題了。
「可是為什麼這些艾霍特之雛會在這裡……?」
「為什麼?當然是抓過來的啊。」
「抓過來…?」
「妳以為我是誰?區區艾霍特根本構不成威脅。」
在說完的同時,影像也播完了。
「菡萏,給首相官邸的最後通牒…已經有回應了吧?」
「是的。首相表示將會在後天之前正式答覆。」
菡萏簡潔地說道。
「很好。那麼從現在起便已不是造反或是革命,而是對善人們的誅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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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之塔(タックス・タワー)
東京都廳舍的別名。由於建造時剛好處於日本經濟最困難的時候,又是日本當時最高的建築,因而被稱作「巴別塔」或是「泡沫之塔」。
以下是題外話,建設16年間所投入的1600億日圓中,有1000億是用於修補上,然後最近也曾在地震中出現裂痕,投入的稅金可能會繼續增加。

●布瑞契斯特(ブリチェスター、Brichester
於『克蘇魯神話』中設定在格魯斯特郡內、塞文河流域的地方都市。雖然在本故事中是鄉下小鎮,但在實際設定上是擁有一座大學的都市,而且還是英國僅次於劍橋的頂尖學術機關。

●艾霍特(アイホート、Eihort
居住於布瑞契斯特附近、塞文河谷地下迷宮的舊日支配者。但在本故事的設定中則是在布瑞契斯特北方的岩山、惡魔階梯(the Devil's Steps),反正艾霍特的活動範圍也包括那一帶。
其外型就像是腐爛的巨大蒼白色麵團,張著果凍般的眼睛(具體數目不明),強行地與在迷宮中迷路的所有生物簽訂契約,在其體內植入小型蜘蛛似的艾霍特之雛(Eihort's brood),雖然確實有艾霍特之雛會爬出宿主的記載,但到底會寄宿多久,在『克蘇魯神話』的傳承中並未有確切紀錄,大概是幾個月或幾年。當然、也沒有蜘蛛子嗣(brood tokens)的存在。

●菡萏舟(かんたん しゅう)
根據『說文解字』的說明:「芙蕖未發為菡萏,已發為芙蓉。」其名字是表示蓮花還未開花的狀態的用語,而蓮花在印度被當作是曼荼羅(Mandala)的象徵與十字、米字一同被視為「世界的根源」,此外蓮花也有象徵「出淤泥而不染」的純潔意義存在。
順道一提、根據郭璞對『爾雅‧釋言』的解釋,二艘船(舟)並在一起的連環船,被稱為「舫」。

妄人:「終於終於、從現在開始就要進入最終章突入了!」
  :「喂、你的文法還是像往常一樣奇怪,為什麼動詞會有二個啊?」
妄人:「基本上這一整個章節都按照預定進行——從小雅被攻擊開始。」
  :「從那時候開始嗎!?」
妄人:「但還是有些許更動啦…、像是跟薩摩還有小容一起看到『宇摩的刻印』的『儀式』的是琉璃炭,最初的設定並沒有基麻美修這個人——而且薩摩與小容當時就已經知道在『儀式』現場的是悠理以及代表。」
  :「因為直接看到了啊。」
妄人:「原本就是薩摩懷疑悠理的身分、還有代表最近異常的舉動,所以才會和小容一起跟蹤她的。不過琉璃炭為什麼也會在那裡則還沒有設定,可能是在跟蹤代表吧?」
  :「為什麼是疑問句?……簡單的說就是你不知道要怎麼把故事引導到那個方向,所以只好改變劇情,增加基麻美修這個角色囉?」
妄人:「…不、那些人對於故事的引導性終還是究比作者還要強啊……果然是因為是實際參與的人嗎?」
  :「並不是。」
妄人:「然後秋葉原的戰鬥也是在當晚發生的(但當時還沒有確定就是秋葉原,只設定是某處的商業區),不過參與戰鬥的不是革命黨,而是原先設定中與星奈、巴斯特並肩作戰的角色。」
  :「結果被安瑟給取代了?」
妄人:「關於這點我無可奉告。」
  :「不過這一章本來就沒什麼好說的,還有什麼要介紹的嗎?」
妄人:「毛主席最後的那句話其實是出自本人的名言:『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是這樣嗎?」
妄人:「關鍵詞不是都出來了嗎?」
  :「不不不、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二〇一二 十月吉日 

2012年10月19日 星期五

別章 高杉

那是個和現在一樣,大雪紛飛的日子。
為了求取教職,我來到了首都圈,由於身上沒什麼錢,所以借住在若木都的某座古寺內。
然後我遇見了那個人……
在國會大選告一段落後,確定就任內閣總理大臣的光斗老師,在謝票的過程中,偶然經過了這間古寺。
「你、懂小說嗎?」
當時正全力投入考試的我,並沒有理會任何競選文宣,所以當時也不認識他。而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那雙宛如火炬般炯炯有神的眼睛。
「那、你懂漫畫嗎?」
在注意到我沒有理會他後,他又再問了一次。
「嗯?你是……」
我回頭看著他。
「稱呼老夫為光斗吧。你、是要當老師嗎?」
「為什麼你會知道?」
我相當驚訝。
「你桌上不是擺了不少考試用書,都是要考老師的不是嗎?」
仔細一看,桌上的書籍真的透露了不少訊息。
「要不要我告訴你一些訣竅啊,老夫以前也當過老師,也有不少學生呢。」
「啊、這……」
當時我覺得很麻煩,明明是要專心考試的時候,竟然遇到這種怪人。
「反正老夫很快就要走了,就聽老夫隨便說幾句吧。」
「…不敢。」
如果只有幾句的話,就姑且聽聽吧。

到了考試當天,我在考試會場又遇到了那個人。
似乎是住持告訴他的,早知道就不要跟那些僧人說那麼多了。
「怎樣?有幫到你嗎?」
「啊啊、算是吧。」
確實有很多重點被他提到了,考試確實輕鬆多了,不過……
我還是不覺的就算沒得到他的指點,我也能夠考上。
「首相,聽說你在這裡!」
「怎麼了嗎?啊、高杉君,今晚到這裡來,老夫等你。」
我當時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新任的內閣總理大臣。
 
當天晚上,我照著地址前來。當時他還沒有搬進首相官邸。
他招待我跟他的家人一起享用晚餐,晚餐結束後,他讓我拜見了師母。
「老夫那些孩子才識平庸,未來能繼承老夫志業的,大概也只有他了吧。」
他這麼說著。
隔天他就詢問我有沒有意願跟著他學習從政。雖然我推辭年紀尚淺,不適合從政,但他說:
「多學點東西是件好事,時間還長得很呢。是否從政,屆時再說。」
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於是便答應了。

我正在作夢。


當我回過神時,追隨了光斗老師已四年的我正站在若木拘留所前。
我一個人穿著西裝,手裡拿著包包。
三年前,光斗老師為了阻止國會通過響應若木都青少年健全育成條例修正案的法案,決定提早解散國會。
但這卻是個陷阱。
提出這項法案的、令人意外地是與光斗老師同政黨的議員,而且解散國會的舉動也正中他們下懷,在全國PTA的總動員下,光斗老師所屬的政黨慘敗,那項法案毫無疑問地將會通過。
光斗老師、前官房長官漣、前法務大臣大中等指出該法案不合人情義理的六名骨鯁重臣,在卸任後陸續遭到誣陷收受賄賂,並以「意圖危害青少年健全身心」的罪名關進了刑務所。
炮烙、鞭笞、水凳、水磔刑、車輪刑,那些早就已經在國際間銷聲匿跡的拷問酷刑,那些奸臣日日夜夜以這些慘無人道的刑罰折磨著他們。
才過了五天,就傳出了漣死於獄中的消息。當然、那群奸賊對外宣稱他是畏罪自殺。
聽到這個消息後,我曾數度企圖進入若木刑務所,但是奸賊的防範實在太過嚴密,根本就難以潛入。
一個月後,光斗老師等人被確定處以死刑,隨後便被送進若木拘留所。
「…原來如此、我以前也受到光斗老師不少恩情,所以在他被送進來之後,就竭盡全力地照顧他。
我在側門遇見了拘留所長、人稱「鉄臂膊」蔡慶。不知道為什麼,他頭上開滿了各式花卉。
「啊、這個啊?這是Cosplay喔!我最喜歡的角色是『超電磁砲』的初春,每次看著她和淚子的互動,就會讓我又有心情迎接明天的工作。」
我並沒有問這件事。
「總之跟我過來吧。必須換上制服才行。」
雖然這麼好心的態度,但現在別無他法,只要能見到光斗老師一面。
「只是……」
我換好衣服,跟著他進入收容大樓的時候,
「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蔡慶這麼說著。
蔡慶支開了其他看守,帶我來到了老師所在的拘留室。
「老師,客人。」
根本就不成人形。
光斗老師倚靠在牆邊,皮膚焦爛,幾乎看不出長相,左腳甚至都已經斷了。
「光斗老師!」
一看到這麼悽慘的模樣,我就向前一跪,抱著老師痛哭。
「……?」
老師的眼瞼早已脫落,根本就張不開。即使聽到我的聲音,也看不到我的人。
「你、是誰?…不、你是……」
於是他奮力地舉起手,盡力地撥開右眼。縱使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眼神也依然如此有神嗎?
「…………」
「老師、是我!我是……」
「庸奴!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竟然跑到這裡來!」
我彷彿也能看見蔡慶吃驚的表情。本來以為、他會高興的。
「老夫已經沒救了!國家大事,糜爛至此!但你竟然輕視自己的性命跑到這種地方來,你要誰來肩負國家大事啊!」
光斗老師將我推開,用盡全力地站了起來。
「還不快走!不然不用等到那奸人羅織罪名,老夫現在就殺了你!」
他失手了,失去左腳的光斗老師根本就什麼也做不到。
「………………」
「走吧、高杉先生。」
那時的我是什麼表情,是什麼心情,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當我回過神時,三年前的我正站在若木拘留所前。
(—「人生、不過區區五十年~何必求大官?只求為天下蒼生做大事!」—)
光斗老師最後的教誨,傳進了我的耳裡。
(—「何不做些大事呢!高杉。」—)
那年老師五十一歲,他在這間拘留所,人生就此落幕。
 
老師死後,過了一年。
「這就是…你的老師、光斗先生的墳墓嗎?」
師母和他的孩子們,被都廳強迫自殺了。
「啊啊、老師全家的墳墓。」
那是個隱藏在樹林間的墓碑,上面沒有名字。
如果寫上名字的話,說不定都廳的爪牙就會將他的墳墓掘開,曝屍在大庭廣眾之下。那是師母的遺願。
「吾師肺肝,皆鐵石所鑄造也。」
「啊、你說什麼?高杉先生?」
從那天起,我的革命就從未中止過。
這個殺死了光斗老師的國家,我要將這個國家的一切給摧毀殆盡。
然後——
「——!」
我睜開雙眼,看到了武市還有抱著水盆的小薰。
「高杉先生!」
「高杉先生,身體沒事吧?」
我記得、我剛剛還在和童萌會還有立憲派商討大事……
「我怎麼………?其他人呢?」
「啊、現在他們正在和魔物交戰中。」
對了、商討到一半,我們就被魔物攻擊了,接著我就……
「不走不行了…武市、刀。」
「慢著、高杉,你以為你的老師會希望你在這種狀況下戰鬥嗎?」
我很清楚,不過……
「我知道,登勢大嬸。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國家還需要我們,即使那些會被荒唐的言論輕易擺弄的愚民並不這麼想……
「我們這些企圖改變這腐敗國家的人……現在我們只能相信——這條路並沒有走錯。」
只要我還能動,我就要奮力一戰。
「這樣嗎?會死喔?」
啊啊、政府早就已經被敵方箝制住,根本毫無作為可言,如此一來,
「如果能用我們的死保護這個國家,何樂而不為呢?」
這國家能依靠的、只有我們這些革命家而已。

-----『勃發!奮起!雖然閹黨對國家造成危害,但東林黨也不全然都是好人』的捏他解析講座-----

●光斗老師(こうとせんせい)
前岱輿內閣總理大臣。角色原型為明末政治家、左光斗,同時也是明末政治家、軍事家史可法的老師。
楊漣、魏大中、周朝瑞、顧大章、袁化中並稱為六君子,本作中六名骨鯁重臣剩下的三位的角色原型即來自周朝瑞、顧大章、袁化中

●漣(さざなみ)
光斗老師擔任內閣總理大臣時的官房長官。角色原型為明末政治家、楊漣,也是東林黨能夠取得政權的關鍵人物,但由於東林黨人與其他黨派的鬥爭,也為楊漣立下死亡FLAG
被關五日後慘死,基本上是本人在史實上的捏他。

●大中(だいちゅう)
光斗老師擔任內閣總理大臣時的法務大臣。角色原型為與左光斗、楊漣同屬於東林黨的明末政治家、魏大中,以從不接受賄賂聞名,但卻被魏忠賢以貪汙罪名下獄,死於獄中。

蔡慶(さい けい)
三年前的若木拘留所長。名字出自『水滸傳』中的獄卒兄弟「鉄臂膊」蔡福「一枝花」蔡慶,頭上插滿各式花卉的形象來自於蔡慶,但不知道為什麼別名是來自於其引以為傲的豪腕,而不是那相當顯眼的花朵。

妄人:「基本上本章是在惡搞『左忠毅公逸事』。」
  :「…這算是在惡搞嗎?根本只是抄——」
妄人:「請稱呼它為『致敬』,你這樣對創作者太沒禮貌了。」
  :「你沒資格說這種話啦。」
妄人:「……明明是六名骨鯁重臣,卻只提到三個人。」
  :「實際登場的根本只有一個人不是嗎?」
妄人:「因為本章是敘述高杉與光斗老師間的故事,也是他為什麼會投身革命的理由。」
  :「那高杉的角色原型中也包括史可法囉?」
妄人:「這個我無可奉告。……不過其實高杉在敘述上有著某種疏失。」
  :「嗯?」
妄人:「他在敘述上會忽略一些他認為理所當然的事。而第一人稱小說基本上都存在類似的問題——對敘述者來說,理所當然的事或是不知道的事根本就不可能主動提及。」
  :「不知道的事我是可以理解啦…但理所當然的事具體來說是什麼啊?」
妄人:「類似常識之類的,當然也包括常是以外的部分。具體來說就像是呼吸時是吸氧氣而不是二氧化碳、駕駛位置是在左邊還是右邊(注:一般國家屬於右行,即方向盤安裝於左邊,左行地區則與之相反)、鍵盤的詳細配置、很熟悉的人的資料……尤其是最後一項,如果沒有特別的理由(例如初次登場時向讀者介紹、喜歡這個人、個性特殊、有特異功能之類),一般都會選擇直接忽略的。」
  :「…最後那一項好像很難作為例子。」
妄人:「第三人稱小說也會有同樣的問題,但主要還是要看定位。」
  :「定位?」
妄人:「如果敘述者只是單純的旁觀者,即使他對於各角色的互動觀察入微,但也不可能寫到角色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的互動(如果不是事後聽說的話),而且同樣也不會特別去解釋理所當然的事。」
  :「按常理來說是不可能寫出來的。」
妄人:「不過若是縱觀整個故事,從開始到結尾各劇情都有參與,相事旁白一樣的敘述者,就有可能會把很多部分都講得很詳細。」
  :「這個故事原則上也是屬於後者。」
妄人:「高杉在敘述上就犯了以上的錯誤。」
  :「嗯?有嗎?」
妄人:「就是時間概念唷。如果只單憑『追隨已四年』、『三年前』的敘述,讀者一般不太可能知道具體的時間沒錯吧?」
  :「在幾行間出現二個時間的敘述,確實會讓人感到疑惑。」
妄人:「——但是對高杉而言,這是理所當然的敘述。」
  :「這倒也是。」
妄人:「所以就在這裡補充說明:高杉與光斗老師初次見面是在七年前或八年前的冬天,而光斗老師則是在三年前的夏天(8月)下獄。」
  :「為什麼七年前或八年前的冬天啊?」
妄人:「這個我無可奉告。」

二〇一二 十月吉日